開車回到藍灣別墅,這一片坐落於繁華市中心的富人區,小時候住在莊園裏備受冷待,久而久之他也就想逃離那個地方,小爸那時候顧及他的感受買了下了這棟別墅。
讀書那些年,莊園離學校距離遠,小爸找了個借口為他方便上學,雖然搬離別墅的舉動在爺爺眼裏根本不算什麼,可小爸就是這樣一個有禮有節,任何事都會安排的妥當。
深夜踏進別墅,門廳那裏燈火通明,寧白溪不用想也知道,門廳內小爸一定耐心地在等他。
果不其然他人還未到門廳處,家裏鍾叔已經等在門廳處迎接,看見他走近,立馬迎了上來,“少爺,夜裏露重小心感冒,祝先生已經等了您好一陣了。”
寧白溪和他點了下頭,“嗯,進去吧。”
管家鍾叔頭前開門,領著寧白溪進去,歡喜地說著:“祝先生,少爺回來了。”
看見寧白溪回來,祝司遠倒不像電話裏那樣激動,吩咐管家可以去休息了,然後才轉過頭來詢問他,“這大晚上跑過來,真有那麼著急,那盒子也不會跑掉,實在著急明天爸爸幫你送過去也一樣,深冬天冷,你小時候就怕冷,看看這臉都紅了些,冷了吧。”
寧白溪笑著貼近他,“不冷,讓小爸擔心了。”
說不冷怎麼可能,祝司遠摸了摸白溪的手,冰涼的一片,眼裏多少有些責備,但一看到白溪那張凍得微紅的臉嘴裏也說不出重話來,隻是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稍稍用力幫他搓了下手心,家裏的暖氣很足,不多會兒那冰涼的手心慢慢有了熱度,“這麼著急為了那盒子回來,還是放不下他?”
小爸問的太自然,就像是閑聊問候一樣,就這麼隨口問了出來。
幾乎立刻地,就感受到了握著的手僵硬了一下,祝司遠心跟著一緊,手撫上寧白溪的額頭,一下一下梳理著他額間碎發。
隨著他的輕撫,寧白溪漸漸放鬆下來,像是所有的猶豫都一一盡散了。
小爸話裏的‘他’不用明說,寧白溪也知道是誰,他點點頭抽回了手,雙手交握在腿間,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小爸解釋。
“這麼多年,爸爸都回避問你這件事情,我原以為時間久了你就會忘記……“小爸語氣輕柔,像是怕驚著他,繼續緩緩道,“今晚你突然打電話來說幫你找盒子,我就猜到是他送你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溪你會記恨……”
“小爸!”寧白溪果斷打斷他要說出口的話,要說記恨,在十年前白溪心裏是恨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他也想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並不對等,如果不是小爸和父親及時阻止,發展到後麵被爺爺知道,他和季延清隻怕不會是這樣平淡的收場,及時抽身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季延清都是一件好事。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小爸您是最疼我的,其實和以珩結婚也不錯……”
摸了摸他的臉頰,示意他又緊繃起來的身體放鬆,小爸輕柔哄他,“爸爸知道你心裏難受。這兩年,爸爸看得出來……”
如何又看不出來呢?自己生的孩子,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看他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即使很多場合顏以珩都出現了,可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作為過來人的祝司遠又何嚐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逢場作戲。
他疼在心尖的孩子,唯獨在感情上,他做不了主,隻能眼看著他被家族利益驅使,封藏一顆真心。
他們這種出生的人,要是能做到冷心冷清,倒也一輩子過得安心愜意,隻怪白溪生在豪門世家,卻長了一顆柔軟的心,關於這一點,祝司遠倒寧願兒子和他父親生得相像,世家多兒女多薄情,至少不會受感情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