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暗紋常服,金冠玉帶,眉目冷厲的玄焱太子竟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這八角涼亭之上,他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陳玉珠,漠然的說道:“來人,把她帶下去,拔了舌頭。”
他的聲音不高,也聽不出喜怒,卻令在場的貴女們齊齊的打了個寒顫,有那膽小的,嚇的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陳玉珠大驚之下撲倒在玄焱太子的腳邊抓著他的袍角倉皇哀求,“太子殿下饒命,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玄焱太子卻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冷冷的開口道:“你再多說一句,就把你的這雙手也砍掉。”
陳玉珠哭求的聲音戛然而止,麵如死灰的癱倒在那裏,似爛泥一般由著兩個侍衛上前將她拖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貴女們皆是噤若寒蟬,生怕自己也哪裏不妥當,被這喜怒無常的太子一起懲治了。原本因著玄焱太子俊朗的麵貌和高貴的身份生出的旖旎心思這會子也被嚇的一點不剩了,有好幾人都在暗暗的懊悔自己為什麼會中選,這般冷酷無情的作風,隻怕那潑天的富貴自己還沒夠著,就把小命給丟了。
“你們也都下去吧。”隨著玄焱太子冷然的話語,眾人皆是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的勾著頭,隨著宮人一齊退了下去。
“安平的事我知道了。”玄焱太子看著微微躬身向他行禮的青青,卻是輕歎了口氣道:“青青,你可怪我?”
不知為何,青青總覺的他似乎另有所指,來的這般的迅速,想來是在安平公主身邊和自己身邊都布下了眼線監視,這麼說,今天的一切緣由他都看在眼裏嘍?那他為何又不出來阻止,由著安平公主受辱?
“殿下這話我不明白。”既然玄焱太子沒有挑明,自己也樂得裝糊塗,“我為什麼要怪您?”
玄焱太子看著青青明亮的眼睛,聲音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如果不是我堅持讓你留在宮中,你也不會遇到這種險惡的事情······”
青青聞言卻是淡然一笑,“險惡的事情哪裏都有,不在宮中,也會在別處,再說,我已經習慣了,隻是殿下,你不怪我擅自出手,會影響了大楚和突厥和親的大事嗎?”
玄焱太子微微揚眉,仿佛有些詫異。
“有何影響?突厥王子與大楚公主兩廂情悅,這對和親來說,不是錦上添花嗎?”
不僅錦上添花,大楚國還可因此在和親一事上占得先機,突厥王子鬧出了這等醜事,還有什麼麵目在立約的條件上理直氣壯的獅子大開口?
怪不得他冷眼旁觀不出來阻止,原來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幫了他解決了一個麻煩啊。
青青心下了然,微微笑道:“殿下不怪我魯莽就好,太子妃娘娘好好一個風雅之極的茶會,卻鬧的這般不歡而散,我這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
“既是過意不去,那你就借花獻佛,煮一盞茶我吃如何?”
玄焱太子在青青剛才坐著的案幾處安然落座,拿起她剛才飲過的茶杯,對著青青,淡淡一笑。
他素來冷漠,一笑起來卻如冰雪初融,透著水一樣的柔和,若是被剛才那些被他嚇破了膽的貴女們瞧見了,隻怕是眼珠子也要驚的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