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南城的上空彤雲密布,眼看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蘇泉望著陰沉的天際喃喃自語:“氣候有些反常,按照時令推算,應該是秋高氣爽的季節,怎麼轉眼就變成了隆冬?這不是個好兆頭,天氣的異常常常昭示著人禍,未來的形勢不容樂觀呀!”他的聲音含糊不清,被淩厲的寒風吹散。
耋猿湊過頭來大聲問道:“蘇老爺子,您剛才說什麼來著?”蘇泉老臉上技出一絲苦笑,搖搖頭表示這無關緊要。他很懷念辰星莊園溫暖的籬落房舍,泡一壺熱茶,悠閑地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傾聽窗外風聲嘹亮,在這樣寒冷惡劣的氣候下長途跋涉,全都是為了魯克。
他們的目的地是塗墨所在的西三區。
中六區與西三區接壤,但兩者之間卻隔著一片突兀的困龍嶺,崇山峻嶺像天然的屏障,阻斷了兩地的交通。要繞過困龍嶺,不論走南線還是北線,都必須經過亢明子的勢力範圍,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蘇泉決定輕裝翻越困龍嶺。
雲層越來越低,一個小黑點若隱若現,幽靈般盤旋在半空。
“恐怕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蘇翽指著那個小黑點,不無遺憾地說道,“那是杜得鷲豢養的血鷲,它跟蹤我們恐怕有一段時間了!”
魯克抬頭望去,盤古控製雷鳴機夔釋放出生物能,極度強化他的視力,血鷲的輪廓逐漸放大,變得越來越清晰,飛行的動作放緩慢,就像電影裏的慢鏡頭。那是一頭凶狠的禿鷲,奇醜無比,腦袋長著一枚肉瘤,沒有半根雜毛,眼似銅鈴,喙如鐵鉤,脖子又粗又長,雙翼張開超過體長的兩倍,正虎視眈眈地監視著他們。
蘇翽解釋說:“那是亢明子從大雪山擒獲的異種,翎毛堅硬如鐵,爪子可以輕易撕裂野牛的厚皮,餓起來能吞下一個成年的人類奴隸。杜得鷲經常騎在它背上打探對手的情報,他的視力可以跟金雕媲美,如果光線好的話,從上千米的高空可以看清草叢裏的野兔。”
“杜得鷲不在它背上。”魯克肯定地說,“它頭上的肉瘤,是它的要害嗎?”
蘇翽詫異地望著魯克:“你能看見它頭上的肉瘤嗎?”
“是的,像一粒癩葡萄。”
“那的確是血鷲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被利器刺破的話,會血流不止。”蘇翽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魯克的視力竟然不遜色於杜得鷲。
“耋猿,能把它打下來嗎?”
耋猿從背上卸下一隻扁平的皮箱,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幾根黝黑的鐵條,眨眼工夫就拚裝成一把形狀怪異的長槍,油光鋥亮,保養得十分細心。魯克注意到扳機部位有一枚尖利的血刺,與死去的孫狨一樣,耋猿也是一名變異的狙擊手。
蘇翽提醒他:“必須一槍命中頭部的肉瘤,你能看見嗎?”
耋猿瞄準了半天,始終沒有扣下扳機。他甕聲甕氣說道:“我隻能確保打中它的身體,怎麼樣,要試試嗎?”
“打中其它部位恐怕沒什麼效果,隻會激怒它,血鷲幾乎就是不死的怪物,再重的傷勢也能痊愈,這是它最有價值的地方。”
“要試試嗎?”耋猿繼續問道。
魯克心中一動,耋猿似乎很有把握,他的血液通過血刺進入子彈裏,究竟能產生怎樣的效果呢?
“讓他試試吧!”蘇泉的話堅定了他的信心,魯克打了個手勢,示意耋猿動手。
槍膛微微調整著角度,耋猿屏住了呼吸,彎曲食指,穩穩地扣下了扳機。血刺紮進了指節,鮮血吸入槍膛,沿著特殊的裝置注入子彈,不到零點一秒,火yao爆炸,頎長的破甲彈高速旋轉著射向高空,命中血鷲的腹部。
在魯克眼中,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晰,破甲彈在接觸到腹部的瞬間似乎遇到無形的阻礙,略微停頓了一下,尾部爆炸,彈頭繼續向前突進,深深陷進血鷲的身體,發生二次爆炸,耋猿血液裏的劇毒迅速擴散到內髒。血鷲悲鳴一聲,響徹雲霄,像秤砣一樣從高空摔落,然而就在一頭砸向山崖的刹那,它奮起餘力扇動巨大的翅膀,刮起一陣狂風,歪歪扭扭消失在困龍嶺的另一邊。
耋猿收拾起狙擊槍,搖搖頭遺憾地說:“應該一槍斃命的,毒液好像沒起作用。”
蘇翽建議說:“最好盡快離開這裏,到空曠的地方去。一旦血鷲緩過勁來,會向我們瘋狂報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