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你在奮力拚搏後未能獲得你想要的,並不是因為你不配,而隻是時機未到,你要做的,隻是咬緊牙關,將如此努力的自己繼續保持下去,僅此,而已。
第一次見到姍的人,大多數人的感覺和我一樣,不會對她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她個子不高,模樣不嬌豔,戴個眼鏡,梳著普普通通的馬尾辮,穿著毫不時尚的寬大毛衣。她這樣的姑娘走在熙熙攘攘的國貿,隻需要一秒鍾,就被西裝筆挺、妝容精致的高級白領們淹沒得無影無蹤。
倘若是在一般單位也就罷了,但姍經常出入的,偏偏就在國貿為數不多那幾棟有著武警站崗的大樓裏。單位裏個個都是人尖中的人尖,精英中的精英,不僅外形比著賽的靚麗,八麵玲瓏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在這群人中,姍無論哪個方麵都平庸得不像話。
姍能進到這裏,全倚仗她朋友的引薦。這位朋友和一位編導有些交情,編導正好調到了一個新欄目,手下撰稿奇缺,而那時候姍剛剛考研落榜,急需一份可以供自己繼續漂在北京的工作,朋友便向編導大力推薦了姍。
寫了幾期稿子後,編導對姍有些不太滿意,他覺得這個姑娘天資並不聰穎,寫出來的東西充其量隻能算是中規中矩,離他所期望的“出彩”尚且有著一段距離。
況且與姍幾乎同時進這個欄目的撰稿還有好幾個,其他人要麼比姍經驗老到,要麼比她懂得交際,要麼領悟力更強。每次他們和編導暢談思路或調侃嬉笑的時候,姍通常就隻在旁邊微笑地看著,儼然一個局外人。
很快,編導對姍的態度冷了下來,礙於朋友的情麵,他不好意思直接讓姍出局,隻是話語中難免帶了幾分奚落。有幾次開選題會,輪到姍講選題的時候,編導便半開玩笑地說:“來,讓我們聽聽姍是如何把一個有意思的故事講得沒意思的。”在座的其他人有些替她尷尬,而她自己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依然鎮定地拿著稿子發言,似乎根本沒聽懂話中的意味。
從來沒人聽過姍抱怨,她一直以沉默的勤奮應對著一切。
姍的勤奮幾乎可以用任勞任怨形容,隻要交給她的事就一定會拚盡全力去做,自己不懂的就周末去圖書館查資料,白天幹不完的就熬夜接著幹,哪怕是別的撰稿都不願意接的活,也做得毫無怨言。
公司的節目組設立了一個公共郵箱,所有資料、腳本、收視報表都會發到裏麵,大家通常都是按照標題篩選自己需要的內容,唯有姍,每次都是逐封郵件認真閱讀,並且找來每一期的腳本對照收視圖仔細分析,在每一處波峰波穀間圈圈點點。
朋友忍不住問她:“不過是個兼職而已,何必如此認真。”姍隻是笑笑:“我天賦一般,學東西也慢,再不比別人多看看,更趕不上了。”
有一次,要臨時加播一期特別節目,從撰稿到播放隻給四天時間,其中錄製剪輯就要占去一大半。編導挨個問,每個撰稿的腦袋都搖得比撥浪鼓還快:“這怎麼可能,打死我也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