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機警而狡詐地猜出他的身份,她笑眯眯理所當然地說他是“天的兒子”,而當她對著若風說出了那番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的話語後,清歌的神采欲盛,而他卻產生刹那的動搖——若他想娶她為妃,這樣一個驕傲的女孩,會出現怎樣的情緒?
直到她悠然自得地離去,清歌才淡笑著,仿若不經心地對他道,“大哥,今日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心也是會跳動的。”
他閉上眼睛,努力不去體會清歌話裏的意思——退讓?盡管現在看似擁有一切的人是他,可是他從來不認為這些是從清歌那裏搶來的,所以無所謂誰退讓誰。但是這個女孩,卻讓他興起一股清歌也無法遏製的渴望——他想得到她,哪怕是要明顯地與一直全心支持自己的弟弟爭。
他渴望著與她在此見麵,可是苦無借口,直到爆發出淑妃娘家的那件事——他本來想息事寧人,畢竟,在此時正麵對上魏家不是明智之舉,可是夢池的一番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幾乎攪得京師天翻地覆的事件,竟然是她想出的渾水摸魚的計策!
如果說之前印象中的她是機敏特別的話,那麼現在在他的印象中,她已經不僅僅是機敏了——她的智謀,幾乎不亞於身為第一軍師的清歌!
連清歌都忍不住稱讚了她一句“女中豪傑!”
他注意到了,她的手段並不光明磊落,凡是能拖下水隱蔽自己的人都被她拖下去了,連還在狀態之外的自己,都被她巧妙地設計出手——聽說她也不是無條件地幫助韓家的人,她得到了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和幾十萬的酬銀——好一個,雲家八子雲夢洛!
這女孩根本就不是一般涉世未深的女孩,他更不能把她當成一個孩子來看——她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狡詐精明的小女人,倘若這樣的她生活在後宮裏,試問誰能夠是她的對手?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和和平平地維持後宮秩序吧?
心頭,興起了一股想要她的情緒,不過不急,他還想逗逗她呢。
在再次見麵,她又給了他意外的驚喜,相較於上次的意外見麵,她的氣色好了很多,臉色不再蒼白,柔軟的唇也泛出了粉紅的光澤,眉宇間隱隱生春,鳳眼燦亮明媚(他又錯了,她不是沒有鳳眼天生該有的風情,而是她善於收斂罷了,如果她願意釋放,隻怕會讓天下男人都為她癡狂),顯然心情很好,看到他們隻一愣,鳳眼滴溜溜一轉,大刺刺地坐在了清歌身邊。
他的心一沉,心頭冒出了說不清是酸是痛的熱流!
她無端的淚,靜靜地全部流進了清歌的手中心中,他看得清清楚楚卻無能為力,他看到清歌臉上不容錯認的柔情和疼惜,他更感受到她對清歌的全心的信賴……
直到那一句“欣賞我的一切,與我一起飛翔,終生隻愛我一人”,重重地擊潰了他期待又隱忍的心情。
就像小時候那樣,無論如何逃避,該發生的,終究要發生。
他知道,憑她的聰慧,她已經看出來他們兩兄弟都對她產生好感,而她,也果斷殘忍地拒絕了!
清歌此刻有什麼反應他已經顧不上,他隻知道他此刻心頭翻湧著一股怒氣,所以他一口挑破了她的用意,“你打算拒絕眼前的所有人嗎?”
而她竟然提出那麼荒謬的意見,經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要女扮男裝,拋頭露麵,出門經商,他沒有聽錯吧?
雲家很缺錢?據他所知,雲家身為天日的貴族首富,祖上遺留下來的財產就足夠讓她大小姐吃穿十輩子還有剩,何況,以她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一個富貴雙全的婆家(比如說皇室),過上世間最幸福的生活?
她竟然說得出那樣極具野心的話,交談得愈深,他愈發現,她似乎並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女孩,她的談吐,她的舉止,她的抱負,都已經是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也無法企及的高度,偏偏,她一語中的,他需要龐大的財富來構建未來的天日盛世,而她需要他的權力為她的理想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