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狂風、血雨、烈焰,整個天地被這三樣東西充斥著,狂暴的疾風就好像是一隻暴怒的巨大雄獅向著離掌櫃張開了血盆大口,從四麵八方卷來的風撕扯著她的衣袖裙角,金色的頭發亂了,張開的四翼艱難抵擋著暴風來襲,她被困在天溪的風眼裏,好像是個被掛在窗欞上的風鈴隻能隨風。銀弓毫無章法的飛射,每每被暴風反彈開來,好不容易從風壁中切出一個刀口,立即又被封死了。
腳下的天虞山已是一片火海,離掌櫃的三昧真火將山腰的書閣方圓三裏築起了一道不可跨越的火牆,保護著書閣裏藏著的青雨、熾煌和小泉。她的三昧真火因火雲神丹的力量而威力倍增,又因為融合了白岩元神裏的天外流火而尤其灼烈,原本三昧真火能將妖瞬間燒成灰,如今連灰都能燒個幹淨,實在霸道凶猛的不像話。火牆外頭圍著一群又一群妖魔數也數不清得黑壓壓一片,先頭闖過火牆的連發出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連元神都燒掉了,其他妖魔哪裏還敢往前一步,於是它們將沿著火牆將書閣包圍了,隻待天溪破開火牆。
離掌櫃和杜泉來的晚了,她和白岩怎麼都想不到天溪會這麼快下手,而且還是帶著一眾妖魔殺上了天虞山。原本以為天虞山上浩然正氣淳厚、結界無數,饒是天溪也不可能直入山腰擄走青雨的,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天溪。
當他們來到天虞山的時候此山附近綿延百裏開去都在下雨,磅礴大雨,血雨,腥臭粘稠的血水從天而降,帶來的是這人世間最惡心最悲慘的一場雨,這血雨水是多少人的生命已無法計算,恐怕連天溪自己都算不清楚究竟殺了多少人才能下這麼一場血雨,不過他不在乎,他樂意多少人都得死。血雨落下將天虞山的浩然正氣淋了個通通透透,恰似給火堆上澆了一盆水,用血殺之氣壓製天虞山的仙氣。一眾妖魔在血雨中歡騰,笑著、叫著衝向青雨藏身的書閣。
離掌櫃意識到事情大不妙,於是將身上的一顆凝神丹交給了小泉,讓他代為轉交到青雨手中,並轉告她:等到離掌櫃用寄靈術聯絡她的時候才可以吃下凝神丹,並且撐起淳元化境,否則按兵不動。
小泉點頭一晃身化作一道光箭穿入書閣。離掌櫃立刻祭出銀弓射出火羽箭架起了火牆。
天溪不知什麼時候已抬頭靜靜看著離掌櫃,袖子一甩一陣狂暴的烈風平地而起向離掌櫃卷了過來。
耳邊響起天溪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一些的,怎麼樣?應龍呢?救兵呢?以你之力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沒有雲崖在,我看誰還能護著你!”
天溪的法力比離掌櫃高出不少,她破不開天溪的風壁。現在還不是吃凝神丹的時候,快速提升法力的時間有限,萬一她來不及收拾天溪就脫力,那可就是死路一條了。但是此刻白岩不在,沒有人能攔得住天溪穿過她的火牆開出一條路通往書閣,三昧真火雖猛烈卻隻能拖天溪一時而已,若被天溪抓到了青雨後果更是堪輿!
離掌櫃一咬牙取出身上另一顆凝神丹吞入腹中。一股溫柔的暖力緩緩蔓延開來,好像是一縷春風拂過喚醒了沉睡在寒冬中的生靈,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越發膨脹強大起來,身體裏的每一滴血都充滿了活力。
銀弓受到主人的招引回到離掌櫃身邊,再次飛出時速度和力量都急劇增加,刺啦一聲風壁被破開了,離掌櫃一展翅便逃離了風圈。
天溪抬眼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離掌櫃有多少法力他清楚,突然猛增的力量一定是因為有其他丹藥輔助,看來有人在背後幫她。一瞬間天溪的麵容恢複平靜,他的嘴角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笑,無論誰幫了離掌櫃都攔不住他要做的事情,何況還是個不肯露出真容的膽小鬼。
天溪迎著離掌櫃的銀弓騰身而起,一拂袖扇開向他直直劈來的利刃,另一隻手臂的衣袖突然伸長向離掌櫃卷了過去,就好像當初在酆都用衣袖卷起楓姬一般。一段衣袖不僅越來越長還越來越寬,眼看著就快能遮天蔽日。
離掌櫃的銀弓轉了回來,她伸手張弓一手回拉一連射出四道火羽箭破開那一襲白色錦緞。
而天溪的衣袖好似活物一般不僅自己躲開了火羽箭而且還從更刁鑽的方向角度向離掌櫃展開包圍,似是把離掌櫃當成餃子餡了。
火羽箭連發,即便是吃下了凝神丹也不過和天溪堪堪打個平手,離掌櫃咬著牙心裏盼著白岩趕緊來,這樣和天溪糾纏著她沒有辦法擺太極乾坤陣。
三百年前天溪因著雲崖而沒有殺了離掌櫃,這一次他故意將雲崖這個好幫手仍在了五行山就是不想他再礙手礙腳地護著離掌櫃。擋他天溪者,神魔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