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亂戰國(中)(2 / 2)

“打不過,撤吧。”沈天任勉強尋找著逃離的出路,卻發現四麵八方都被堵得死死的,若高牆危聳,似斷崖迫人。既然不是人,不是鬼,如此這般又定不是神,不是仙,各個既不說話,也不露臉,身著鎧甲也不像是曆史上任何大朝大代的征戰軍隊。“旗上寫的是什麼?”天任掙紮著辨認。

“我就看清一個‘口’字。”薑時衝著密密麻麻遠不見邊際的兵群嚷嚷,“到底要幹什麼?總要講個道理,你們將軍呢?帶頭的呢?”

“喊也白喊,他們聽不見,沒準根本就聽不懂。”鄒遷的預行竟然看不出對方的下一步動作,怎麼看都是一片微風吹蕩的靜寂山林,起初,聽覺要比視覺好用得多,隻要聽得悉數聲的方向和頻率,就能決定地方的動作。可人一多起來,連辨都不用,除了打還是打,拚得死命殺出條路,麵對麵竟又是一批不怕死的兵。“哪兒是個頭啊?”

“口?還有沒有別的字了?”沈天任敵不過這些軍兵如潮似浪的凶猛之勢,隻能往空中邊逃邊戰,“下麵好像是個‘北’字,什麼口北什麼?你倆快給我想,什麼軍的名字有口有北的”

“老大,我是名家,偃兵的,最多是教打架,不教打仗,你問我軍隊,誠心砢磣我是不是?”薑時越打,火越大,群毆不帶這麼毆的,老子活了二十年受過的欺負不少,但也沒被一軍師的人前仆後繼地耍過,白色銀槍連振三下,通天入地,左手鞠蓮花指撫過胸前,青煙飛濺,環射出萬道青光,照得夜如白晝,青鸞應光而現,羽翼撩過,雜兵頓成露飛煙,可偏偏仍不見少,“那個北下麵是不是‘府’字?”

“是……吧?什麼口北府……”鄒遷以咒飛升,想看個仔細,“口北府是什麼時候的?肯定不是先秦,好像也不是漢前,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不會吧?”沈天任聽見“北府”二字心中一驚,心想此戰不妙,沒準就填了窆城的亂屍塚,“看清楚一點兒,到底是什麼字?”

“京口北府。”解縉突然從鄒遷的平安牌裏竄出來,半站半飄地踩在小遷的腦袋上,“沈家小少爺估計得沒錯,就是北府兵。凶多吉少啊,這次。”

“解大人,你搞什麼?北府兵是哪兒的兵?他們為什麼不聽我們解釋的?”鄒遷生怕他們聽不到解大人的話,高聲喊了句,“那四個字是‘京口北府’!”

這一喊不要緊,另倆人頓時慌了神,異口同聲,“啥,北府兵?”

“看看看,嚇到了吧。”解縉迅速化作禺疆之體,為鄒遷助戰,“你不知道什麼就別叫那麼大聲。”解縉邊打邊悠哉地給小遷上課,“北府兵嘛,就是東晉孝武帝初期,謝玄謝幼度組建的精銳部隊,淝水之戰謝玄以八萬軍大敗苻堅九十萬大軍,其中先鋒軍和主力軍就是北府兵,你說,你們有可能打贏否?”

“淝水之戰?”鄒遷對兩晉雖不熟悉,這麼著名的戰役也頗有印象,“就是那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然也!你說什麼都沒用,他們聽不懂的,東晉通語應該是江淮官話。”解縉吧嗒了兩下嘴,“古江淮方言,你們幾個誰會?”

“誰他媽會說那東西?哥們們北府兵啊,咱們投降中不中?”薑時完全沒信心再打下去了,一方麵打來打去沒完沒了,更重要的一方麵是對手竟是北府兵。

“草木皆兵……那就先對付兵。”鄒遷衝到薑時身邊,“看沒看到,天幹物燥月黑風高!”扯著他就向沈天任的方向奔,“火發上風,無攻下風。孫子他老人家教咱,這時候死扛不如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