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無風而至,天地縱連,萬丈瀑。望無雲之際,失日月之曄,斟天水以瀉,居行異境。
“雨?”鄒遷抬頭望天空,白湛如晴,可這暴雨又真真切切,霧氣升騰,能見度隻有兩三米遠,“有人用了揜雨。”
“誰?”楚洛水想收了這暴雨,發覺雨水源源不絕,大有愈斷愈猛之勢,沒五分鍾,幾人全已成了落湯雞,雨勢卻絲毫不見減弱,“揜雨,咒的,還是訣的?”
“都不是,是巫術。”鄒遷掌心朝上,感覺著雨落下的速度,“商朝時候常用的祈雨巫術,雖然一直沒失傳,但自從水利發展以後就很少用到了。”說著飛身踏步走到申謀麵前,“這裏沒人會揜雨,你看沒看到誰進來。”
“不會的,我剛剛也站在這裏……”宗政端迎戰時,韋景傳就一直守著申謀,怕出半點兒差池。鄒遷見申謀不作聲,氣憤地扣住雙肩,“這雨是衝著沐來的吧?你說,是不是有人進來了?是誰?怎麼除掉公羊申誠身上的氏衝?我知道你知道,說啊!”。申謀探手抓住鄒遷的領子,繞臂一翻,一個轉身就把小遷拎到了一邊,“你們既然連公羊家祖祖輩輩的魂魄都舍得了,還顧及一個申誠怎麼死、死在誰手裏幹嘛?”轉而俯衝向混戰中的公羊申誠,“失水得水,失力得力。有些人注定一次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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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快攔住他!”鄒遷大喊,他看出申謀想用奪雷咒直接引天雷入體跟申誠同歸於盡,這一來借著雨勢,沒準周圍幾個都要受牽連。可人聲不及雨聲,崖下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求人不如求己,小遷衝向亂戰之中,一把抓住沐的手腕,疾飛衝天,左手做咒印,大誦奪雷咒。
頓時忘川崖彤雲密布,霎時暗若子夜,閃電如遊龍般穿行雲際間。
“離開,急撤!”陶改見勢即知有人發了奪雷咒,虛晃一戈,拽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宗政端就逃,嘴裏還不停咒罵,“個孫犢子,下個屁雨,導電他媽的全得劈死。”聽陶改一嚷,其歌和楚洛水不等申謀近身,一人扯一隻胳膊拖著他就往崖頂奔。
當奪雷咒穿過鄒遷和沐的身體,頂著一團怒氣打入公羊申誠的體內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能親眼目睹赤帝判的機會百年難遇,這種發咒行刑分於同二人的也很難再有第二次,“會死的,一定會死的,開什麼玩笑他這樣肯定會死的。”其歌眼看著耀眼的閃電直劈下來,周圍瞬間變得白亮亮一片。一股烏黑的濃煙升騰,過了一會兒,漸漸轉淡成一縷青煙緩緩繚繞,雨依舊下個不停仿佛企圖澆熄恩情仇怨,澆熄幸福悲傷,澆熄希冀與絕望,澆熄整個紛雜繁複的世界。
如果人沒有了期待,這個世界看起來還會如此美麗麼?
“怎麼樣了?”鄒邁貼著崖邊往下瞅,雨太大,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喂喂喂,活著的叫一聲。”
“別喊了,根本聽不到。”續恒越縱身躍下山崖,“我去看看。”輕踏崖壁抵達崖底,聽到身後劈劈哢哢陸續有人也跟著下了崖。恒越計算著落崖的位置掐算結果,還沒算到第一個交結,就見沐的雙翼在不遠處護成半麵弓頂。“冰的?”續恒越剛要給鄒遷把脈,手指接觸到皮膚竟異常地冷,雨打在他身上好似逐漸開始解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