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羊申誠沒想到衡禍之舉會禍連家族宗姓,可這罰看似又像賞,既不是旁係,公羊家就可以獨成一姓了,這玩的是什麼把戲?
“公羊沐,可以動手了,不過先留公羊申誠之命,他的罰令還沒下。”續恒越指著內崖之中鬼魂,“你不是想滅祖宗魂魄麼?這回隨你。”
“嗯?”其歌一愣,意識到他們這次所謂的報複似乎演變成學堂借刀殺人的工具了,“沐少爺,等等。”
“等什麼?罰都罰了!”公羊沐怒氣繞身,雙翼鵬展,聽到可殺如得天令,瞬間魂魄四散逃竄,內崖段火簇繚繞,景色竟異常絢麗,火煆星燦,早沒了性命的魂飛魄滅叫人無從傷感,內崖段裏看戲的幾人也不知用什麼心情什麼表情來麵對這滅族的壯觀“美景”,殺掉祖宗是天大的罪,可,殺掉死人又獲罪幾何?天淡淡,雲淡淡,怒氣消散,眾人無從可恨無從可怨,沒有生命的魂,沒有身體的魄,難道這就是祖宗的價值?這價值就是他們為了家族、宗姓死守的陣地?就算所有祖宗都灰飛煙滅,那高懸於祠堂的牌位也還在。文化依然在,文明依然在,道義在,臉麵在,植根於他們身體裏、精神裏的傳統永遠不會因為生死而改變絲毫。這是一種悲哀,還是一種幸運?
“好了,OK!都給我認真聽著。”鄒邁覺得好笑,為什麼周圍這些人會對死了再死的人攪得心亂,什麼祖什麼宗,人還不是隻能在這有限的幾十年裏的方寸地兒蹦達,既然跳不出去幹嘛還要自尋煩惱自怨自艾,勉強板著臉,咳嗽了兩聲,“收續密董狐筆,懸於道生玄廳橫梁,待有行之人得,啊,看錯了,這條不是公羊家的。”小邁手比著字,嘴裏小聲嘟囔,“靠,不是一家的,朱雲聆寫一起做啥?啊,然後是公羊沐。”左右擺擺頭,瞅準沐少爺的方向,“公羊沐,以衡禍為借口弑族,罰……”小邁故意拖長了音,“長生罪!罪無生無死,永生不死。”扭頭指著申誠,“你高興了吧,得意了吧,如意了吧?”
公羊申誠的確心中暗喜,知道既便什麼都失去了,公羊家還能在學堂留一族姓。
“別得意,還有下文。”鄒邁吹了聲口哨,“公羊沐罪無可恕,除其……公羊姓,及其字,僅留沐字為名。以其體中據比怒氣永為學堂執行‘赤帝判’,就是極火刑啦,沐,這下你可以奉旨殺人了。”邁認為長生罪是一定要降給沐的,把據比怒氣永久地定在沐的身體裏較為妥當,赤帝判則是讓怒氣為學堂所用。他做不到兩全其美,一定要犧牲的話,隻能怪沐他自己生不逢時運道不好,而且這次他連重新投胎洗牌的機會都沒了。
“你……”公羊申誠聽到這兒,才認識到此次的對手不是續恒越,而換成了鄒邁,輕敵,萬萬沒想到會落在這年剛弱冠的小子手裏,公羊申謀隻是申謀,公羊氏脫離了姬氏,公羊沐成了沐,整個公羊家族就這麼被幾條賞罰踢出了學堂,“鄒邁!你……”
“你什麼你?老子……本罰使還沒說完呢。”鄒邁微挑嘴角,輕蔑地一笑,“公羊申誠,該說你的了。啊,好長一段,從簡從簡,衡禍主謀,陷害公羊申謀,間接造成樓淡嫣之死。以計逼公羊沐弑族滅門。罰赤帝判,沐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