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院正廳裏早早掌了燈。
進了院子,抬țűₕ眼就看到窗戶上影影綽綽的男人剪影。
秦媽媽沒有繼續往前走,隻深深看了我一眼:「進去吧,主子麵前要小心回話。」
「是。」
我乖巧地朝秦媽媽行了個禮,在對方有些復雜的目光中緩緩上前,抬手推開了那扇門。
早在練舞警醒有人在背後偷看時,我就知道這醉風樓的大東家大概率出現了。
如今這般,著實沒有任何意外。
正廳裏,一位身著淺藍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正端坐在桌前。
他微微低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我轉身關上門,隨後上前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奴婢雙兒給三皇子請安。」
是的。
這醉風樓背後的主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三皇子蕭明澤。
那個外祖家軍功卓著,盛極一時,又在帝王猜忌下九族皆誅,頃刻間化為烏有的三皇子蕭明澤。
話音未落,我便感覺到男子的目光定定落在我身上。
我沒有動,隻繼續保持著跪拜行禮的姿勢。
今天這樣的場合,容不得我行差踏錯半步。
如此僵持片刻,大廳裏靜得連燭火燃燒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頭頂上方才終於傳來一道年輕有力,聽不出什麼喜怒的聲音。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越聰慧的人死得越快?」
「三皇子過獎了,奴婢天生是個愚笨的,哪裏有什麼聰慧,不過是主子指哪兒打哪兒罷了。」
我這種身份的人,從始至終都隻配做棋子。
可即便是做棋子,我也要做最有用的那一顆,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以一己之力攪亂整個棋局,讓敵人再無招架之力。
聽我大言不慚地說著跟事實完全不符的話,蕭明澤並沒有動怒,反而輕笑一聲。
「你如何確定我是三皇子?」
「原本是不確定的,這不您自己承認了?」
我抬起頭來,回給三皇子一個人畜無害的明媚笑容,見他沒有打斷我的意思,方才一字一頓地繼續道:「話說回來,除了三皇子您,隻怕沒有人會這麼恨嘉誠公主,著意讓她受更多的屈辱了。」
嘉誠公主這般姿色,哪怕是打發去伺候商人,短時間內也是奇貨可居的存在,並不需要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
那樣隻會把好好的絕色美人兒變成消耗品,賺的銀子不僅不會多反而會少,完全得不償失。
秦媽媽一個生意人,絕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