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馨吸吸鼻子，故作堅強地說：「不疼。」
「別逞強了。」沈遲燁把陸馨抱起來。
「幹嘛！」陸馨喊著，小幅度地掙紮，「你幹嘛！放我下來！」
「別鬧，再鬧讓你蹦著去醫院。」
「蹦就蹦！」陸馨嘴上不服輸，但是乖乖地摟住了沈遲燁的脖子。
她轉頭看向我，在 KTV 的昏暗燈光下，她沖我比了個口型：
「賤人。」
跟她多年前，在學校貼吧裏對我的稱呼一模一樣。
「沈遲燁Ṭūₛ。」我叫他的名字。
沈遲燁站住了。
我從包裏掏出他家的鑰匙，連同著那隻太空服兔子，一起放到桌麵上。
似乎聽出了是什麼聲音，沈遲燁的背影似乎微微凝滯了一下。
但他隨即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9
【沈遲燁視角】
沈遲燁抱著陸馨走出 KTV 時，在夜色中站了好一會兒。
「司機還沒來嗎？」陸馨不高興地小聲咕噥。
沈遲燁沒說話，胸膛微微起伏。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站在這裏，其實是在等林穗出來追他。
他太了解林穗了，林穗不可能是真的想分手。
沈遲燁熟悉這種套路，女孩們在吵架時把分手掛在嘴邊，其實不過是希望男生先低頭，去哄她。
可他憑什麼先低頭？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女生倒追的，分手時也是他甩別人，從來沒有被甩過。
他自覺已經對林穗相當寵溺了，要什麼給什麼，有時候談完一天生意累得要死，還耐著性子陪她，想辦法逗她開心。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自己也沒那麼喜歡她。
大概隻是因為不想讓她哭吧。
林穗看著太乖了，真跟個小兔子似的，哭的時候也不怎麼發出聲音，隻有眼圈紅紅的。
每當這種時候，沈遲燁的心口也會像小兔子的爪子在撓，帶起細密又折磨的疼。
剛剛他其實已經決定了，隻要林穗掉一滴淚，說兩句軟話，他就會選她。
但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分手要挾，從家裏一直鬧到 KTV 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步了。
沈遲燁站在夜色裏，他想，雖然不可能再慣著林穗，但如果她真的追出來，就再給她一個機會吧。
畢竟她真的很愛他，沒了他的話，不知道她該怎麼繼續生活。
抱著這種心思，沈遲燁又站了一會兒。
但林穗一直沒出來。
夜深時氣溫更低，沈遲燁薄薄的襯衫被寒意浸透，火氣突然就上來了。
行，不出來是吧？有本事永遠別來。
沈遲燁大步流星地帶著陸馨上了車，一路上陸馨說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隻有一句話：
有的是她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