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他予求予奪,從來毫無怨言。

因為我愛他。

我願意為他做一切事,會聽從他的一切吩咐,包括他說的,以後替他和白若晴孕育後代。

也包括現在,剖開我的身體,取出備用能源,為白若晴的供暖器充電。

我安安靜靜地躺下,顧宥琛已經從包中取出一把小刀,在我身邊蹲下。

他的聲音生硬:「沒帶專門的工具,估計會對你有損傷。」

頓了頓,像是想說什麼,最終看著我平靜的臉頰,卻什麼都沒說。

我的睫毛顫了顫,心裏其實吶喊了無數次「不要」,可我說不出口,隻能輕輕地「好」了一聲。

每次被打開都很疼。

我從來沒告訴他,用專門的工具也很疼,疼得我幾乎要掉眼淚。

但沒有哪一次,比得上這次的疼。

也許我的心髒也在疼。

有人告訴我,這是我自己的情緒,叫難過。

我一聲不吭,感覺有人圍觀過來,顧宥琛的朋友們對著我敞開的胸腹拍照,人聲嘈雜,有哄笑和驚嘆聲。

這是第一次,我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剖開。

隱約傳來白若晴不忍的聲音:「阿琛,你說會對她有損傷……」

然後是顧宥琛漫不經心的笑:「她是仿生人,死不了,明天要修理廠拖她回去修一修就好了。」

緊接著,又是他的朋友嘻笑著隨口說道。

「可惜隨哥沒來,不然能當場修好。」

這句話後,現場氣氛便凝固了。

說話的人自知失言,訕訕地轉移了話題。

他說的隨哥是隨家少爺隨泱。

這個圈子都是顯貴之家的後代,各個家族之間千絲百縷聯係著,即便是關係不好也總能保持表麵關係,虛與委蛇。

但隨泱和顧宥琛是個例外。

所有人都知道隨泱和顧宥琛不合。

顧宥琛評價隨泱,是一個簡單的「裝」字。

而隨泱對顧宥琛,甚至是不屑評價的態度,就是扯著嘴角笑了一聲。

既然到了這樣表麵關係都不屑維持的地步,顧宥琛的訂婚宴,根本不可能邀請隨泱。

我其實是有一丁點失落的。

因為我想見一見隨泱先生。

疼痛到一定程度,對身體也是損傷,所以我有強製休眠機製,可以自己開啟。

這是隨泱教我的。

顧宥琛討厭隨泱,我本來也應該討厭隨泱。

可是我不討厭他。

那次他看見我濕淋淋地被扔在泳池邊上,原本已經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折回來把我背到休息室,給我灌了一杯薑湯。

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我知道他很聰明,很厲害,我還在檢修的實驗室裏見過來幫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