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
阿爹喘息著:「你就這麼恨我?」
阿娘卻搖了搖頭:「早就不恨了,你不值得我恨。」
「那你為何還要害我?」
阿娘看了看我和堂姐:「因為我要我在乎的人活著。」
阿爹撐著劍向我們走來,阿娘用剪刀對準他:「別過來。」
我也撿起地上的棍子,顫抖說:「不……不許傷害我娘。」
阿爹鼻子又流血,他一步一步向我們靠近。
他在笑。
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阿娘讓我和堂姐快走。
但我的腿卻沉的怎麼都拿不動。
他走到阿娘身前:「你說的那個小產的男嬰是不是根本不存在,你隻是為了讓我心緒不寧?」
阿娘說是。
他搖搖晃晃,撐著劍半跪在地上。
又有人闖了進來,是那個北地公主,她的狗帶她找來了。
狗的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它的,還是我嬸娘們的。
公主看見阿爹跪在阿娘麵前,怒道:「我這就殺了她給你解恨。」
她拿著彎刀就砍向阿娘。
可下一瞬,她的心口被長劍洞穿。
是阿爹殺了她。
她不敢相信的回頭:「為什麼?」
阿爹猙獰著眼:「除了我,誰也不能殺她。」
公主死了。
死前她對她的狗吹了一聲哨。
它的狗嗚咽一聲,向我們撲了過來。
阿爹持劍去斬,但這條狗太大了,一劍沒砍死。
阿娘則拉著我和堂姐就跑。
可跑出去幾步,她卻停下腳步,轉身去關門窗,想把阿爹和狗關在裏麵。
但這醫館的門窗從外麵根本關不上。
醫館裏麵阿爹的聲音越來越弱,嚐到血滋味的狗越來越瘋狂。
略一思索後,阿娘讓堂姐帶我向南邊跑。
然後她返回藥鋪,將門窗從裏麵抵上。
關最後一扇窗時,她對我溫柔一笑,然後像一縷清風般消失在窗前。
「娘。」我撕心裂肺的向藥鋪跑去。
我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
隻有這樣我和堂姐才能活。
但我知道我這一走,我們母女就是永別。
我做不到就這樣離別。
堂姐用力拽著我跑,我推她咬她,她也沒將我放開。
最後她重重給了我一巴掌:「走啊,要不然所有人都白死了。」
我漸漸不掙紮了,渾渾噩噩的被堂姐拉著向前跑。
我想要回頭去看。
卻想起阿娘昨天對我說的那句:「緹兒,永遠不要回頭。」
她告訴我永遠不要回頭。
可她為了我,無數次回頭。
14
最終,我沒有回頭。
我不能讓大家白白犧牲。
我不能成為堂姐的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