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煩悶,便走到外麵吹風。
十幾個黑甲士站在院子裏,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聽說當年祖父逃到北地後,和那邊的人結了同盟,自立為帝。
北地的人身強力壯,隨著祖父一路南下,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些黑甲士讓我有些害怕,我忙又回到廳裏。
祖母這時候說她乏了,要回房休息。
她把我和堂姐也叫到她房間,讓我們今晚和她睡。
我困的睜不開眼。
迷迷糊糊聽見堂姐將剛才看到我爹娘的事都說了出來。
祖母回道:「他比他的哥哥們能成大事,也比他們更危險,咱們要小心。」
我想問她們究竟在說什麼,可我太困了,終於沒撐住的睡了過去。
06
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堂姐和祖母都不在。
我揉著眼睛去找阿娘,經過前廳時,叔伯們伏在桌上沉睡著,嬸娘們也睡著。
從大伯父身邊繞過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像貓看著老鼠般看著我。
我以為他們睡著了,沒曾想他們這般警醒。
難怪祖母昨天叮囑嬸娘們要謹慎小心,不可妄動。
我快步走到院子裏,阿爹在雪中練劍。
他赤著的上身遍布新舊交錯的傷痕,那是戰場的痕跡。
我不由停下腳步,他也停下劍。
我們在雪中相望。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清晰的看見他。
他很年輕,也很好看,和裴竟不分上下。
但他比裴竟更讓我害怕。
他向我走了過來,我局促的撒腿就跑,一口氣跑進阿娘的房間裏。
房間很淩亂,昨晚讓我心跳加快的香味還殘留了一些。
帳中的阿娘蜷縮著身體還在睡。
我輕輕爬上床,看見她唇上鮮紅的口脂已經沒了,唇也破了。
她蹙著眉眼角有淚,像是在夢魘中。
我忙將她搖醒。
她迷迷糊糊看著我,眼神漸漸清明:「那個男人呢?」
我想她說的是阿爹:「在院子裏練劍。」
她喃喃一句:「他竟然還能練劍。」
說完她就咳嗽起來,臉色也有些蒼白。
阿爹這時也走了進來。
阿娘讓我走,可阿爹卻讓我留下。
他催促阿娘寫信。
阿娘挽著散亂的發走到桌邊,按照阿爹的要求寫起來。
寫完後阿爹仔細檢查,還用長劍割下阿娘的一縷頭發放進去。
阿娘又笑了。
阿爹問她笑什麼。
阿娘回他:「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將軍竟斷我發送給別的男子。
」
阿爹看著她:「你我早已不是夫妻。
「若你當時自盡在叛軍前,待我奪得這天下,必定追封你為皇後,一生不再立後,死後與你同穴長眠,來生再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