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問四叔和我阿爹的意見。
四叔考慮後站在了大伯父一邊,最後的關鍵在我阿爹身上。
阿爹回道:「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處理,那就留她們到明日。」
說完他一把將阿娘拽起來向房間走去。
大伯父見狀出聲阻止:「少閔,別在這個時候犯渾,外麵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阿爹拋下一句:「我自有主張。」
04
阿娘房間的門被重重關上。
伯父們說阿爹本事大了,不聽他們話了。
嬸娘們笑著說這叫小別勝新婚,她們或彈琴或跳舞,把伯父們像平日的恩客那樣招待。
我不知為何有些昏昏沉沉,想睡。
往堂姐身上靠的時候,卻發現堂姐離開了。
我追著她的身影過去,見她悄悄進了暗道。
這裏的每間房子都有暗道相連,是祖母在門上掛紅燈籠後帶著我們一起修的。
偷偷的,從沒讓外麵的人發現過。
有時候過往之人會住在這裏,不讓嬸娘們進去,祖母就會在密室裏聽他們談話。
堂姐從暗道爬進了阿娘房間的密室,我跟過去:「姐姐,祖母不是說我們小孩子不能在密室偷看嗎?」
堂姐捂住我的嘴:「是祖母讓我來的,你小聲點。」
阿娘的聲音這時候也傳來:「魏將軍,天寒地冷,請先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我從小孔看出去,隻見阿娘正在倒酒。
她是背對著阿爹的,雖然聲音嬌柔嫵媚,可神色卻悲涼。
阿爹則在案上鋪開筆墨。
「將軍這是要寫字作畫?」阿娘端著酒走到案邊。
阿爹再次推開酒:「我要你給裴竟寫一封信,就說你已經逃到了珈藍渡,讓他來接你。」
阿娘臉上的笑慢慢凝固。
裴竟,是阿娘的恩客,也是阿爹的宿敵。
阿爹八歲時被送去天都城,那時各地的藩王都要送一個孩子到天都,裴竟是長安王的幼子。
從前我祖父與長安王就關係不睦,以致我阿爹和裴竟也常常爭鬥,兩人不分高下。
後來,阿爹敗給叛軍,阿娘做了妓生。
裴竟為了羞辱阿爹,便來了寒川城,成了阿娘榻上客。
三年裏他來過很多次。
最初隻留宿幾天,後來便是月餘。
他最後一次來,在寒川城住了三個月,幾乎每天都讓阿娘伺候。
一個月前他回封地前來了小院,要阿娘拋下一切同他走。
那天我躲在角落裏吃糖粿子,裴竟站在廊下對阿娘說:「本王可以讓你做個貼身婢女,保你一輩子生死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