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看著時間所剩無幾的紅燈,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喂,大爺,我趕回來了,您趕緊來醫院輸液吧,嗯嗯,好嘞!”
掛斷電話,正好綠燈亮了,李婉擰把過了馬路。
正騎到路中間,身旁突然一聲鳴笛,嚇得李婉不自覺扭頭看過去。
一輛嶄新黑色漆麵的加長林肯一下就從前麵的醫院門口拐了進去。
這是?
這不是他們口中那個靠老丈人關係進來現在醫院的副院長林海嗎?
聽說他沒有學曆,給之前的院長當司機,後來全憑娶了院長的女兒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李婉沒有理會,騎著車進入了醫院。
從城裏的家騎到十公裏外的鄉鎮醫院,路途不算近。
李婉也是剛考進來的,對這裏並不算太熟悉。
深夜的鄉鎮醫院黑漆漆的,由於上級要求重新裝修,所以並沒有住院病人,隻是偶爾有幾個輸液的。
李婉推著車從門診樓穿過幽深的走廊,想從後院的小雜貨屋裏找個插座充電。剛一抬頭,一輛熟悉的海藍色電動車就停在那裏,車筐裏還拴著充電器,一看就是經常在這裏充電。
她仰頭看向身後那排樓的二樓把角那間房,沒有一點光亮,整麵樓都烏漆嘛黑的,正中間的玻璃推拉門,似一澤淵的旋渦中心。
給自己的電車充好電後,李婉徑直走上了門診樓的二樓輸液室。
穿好白衣戴好手套以後,大爺正好到了。
那個臉上布滿溝壑的白發老人,佝僂著身子一步一蹭的朝前麵走去。
李婉實在不忍心給老大爺少輸一天液,畢竟消炎藥還是連著輸最好,中間斷一天就要重新做皮試的。
輸完液已經11點多了,李婉剪針頭的時候,看見窗外路燈都熄滅了。
門診樓前隻有一小塊光亮是頭頂的燈映在地上的,她的小小身影反射在玻璃上,淩亂的頭發隨意紮在腦後,這是她身為一個護士必須要做的最基本的事。
打開紫外線消毒燈檢查一切無誤後,李婉才稍稍放鬆了一下,她換掉白衣穿上了外套,奔波一天的疲憊也擋不住她白皙透亮的臉龐。
還好剛才考完試就和母親報了平安,要不然這麼晚再打電話母親肯定要擔心死。至於今晚的住處,李婉隻能撒謊說今天晚上她要幫同事值夜班,偷偷住宿舍,明天下了班再假裝沒事人一樣回家。
剛打開宿舍門李婉突然想起電車還在樓下充電,拔了再睡覺更踏實些。
那輛海藍色電動車還停在那裏,紋絲未動。
李婉拿著充電器剛想上樓,就聽見背後傳來調侃。
“是哪位小同誌這麼敬業啊?大冷的天這麼晚了還給病人輸液。”
不知是天氣冷還是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李婉一跳。
李婉隻覺得瞬間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她轉過身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淡淡的打著招呼,“林院好。”
林院的眼睛溫潤如水,即使秋風在四周來來往往,他依舊風度翩翩,筆挺的身材搭配西裝褲白襯衫,紳士這個詞就是為他而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