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居住的城市不到十萬人,各項基礎設施也差的一塌糊塗,至於具體細節,在以後的事件中會得到充分證實。從內心深處講,我們這個城市就是叫城鎮我都感覺汗顏,不管聽的人是不是會覺得詫異,反正要讓我介紹我是會很不好意思,關於這段是一定要盡量偷工減料,該省就省的。可是我們卻取了一個相當牛氣的名字“世界第一城”,雖然在多餘牛毛的城市中,如此現狀隻會讓人貽笑大方,可是我們這個城市的大多人民即便無任何可取之處,至少那種幾乎可以算得上無恥的樂觀精神還是鮮有匹敵的,所以談論這個城市一臉自豪。似乎紐約隻相當於我們一條街道,上海隻能勉強和我們的一條馬路比比。我們的口號是與世界一流城市接軌,可是接了這麼多年,幾乎什麼都沒與世界接上,甚至連國內五流都還差一大截。唯一是我們的物價和盲目自信不但早早實現世界接軌,而且還一路遙遙領先,徹底出軌。
至此很多人或許都要猜疑我到底想表達什麼?如果您猜的是我就是想具體全方位介紹我們這個口頭上是熱烈歡迎您,實際上是熱烈排斥您的城市的話,那我隻能說,您太聰明了,恭喜您。因為-您-答錯了。我最真實的目的隻是想介紹一下我們這個小城發生的一些故事。
我叫王王,這個名字聽起來肯定會有不少人感到吃驚或者詫異,疑惑笑著調侃一番,就像我現在的裝修公司的設計搭檔蘇玉,在剛見麵自報家名的那一刻,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什麼名字啊?我本來想伸出去握手的姿勢立即僵住了,臉上強裝的笑容也立即凝固住了。不知道如何回應,雖然我是個很貧的人,但隻有對熟悉的人也會知道我外向的一麵,陌生人看到的隻是我的內向。倒是老板及時解圍,說你們兩個都是不錯的年輕人,都很有創意和思想,所以做搭檔一定與眾不同,珠聯璧合。後來在連續兩年的工作經曆中,我才發現要多麼的感謝老板的吉言與遠見卓識,我們在一起真的很與眾不同,然而這種另類是建立在三天兩頭吵架鬥嘴基礎上的,我不知道我們間合作過多少次,但更無法記得吵架的次數,甚至每一個創意都要吵上無數架,似乎隻有如此才能證實老板預言的無懈可擊與先見之明。
從吵架來講,她絕對是一對一的棒,能從天上地下,變著法的問候別人,可是我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逸待勞,以靜製動,化綿神掌,殺人於無形,每次都讓她受盡內傷,氣得語無倫次,差點背過氣去。幾次我倆幾乎一起衝到老板辦公室,不管不顧的一腳把門踹開,非要調換搭檔,可是老板似乎就怕我們成不了生死冤家,繼續一個勁和稀泥,先來軟的:“誰說你們不合適啊,你看多默契啊,同時找我來了嗎?這不心有靈犀啊……”
忽悠的我們一陣頭暈,然後先對他嘿嘿一通傻笑,又彼此一通傻笑,就算扯平了,其實如果說她缺點再多,依然有我喜歡的地方,那就是直來直去,對事不對人,來勁了就幹上一架,然後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該幹嘛幹嘛。
因為我這人特笨,如果真的和我玩心眼,隨便一人,都可以輕易把我玩死。所以兩年多,我一次次口頭說想要調離,也找過老板無數次,可是隻是一時生氣罷了,其實真正讓我們就此散夥,還真有點舍不得。
當然也有老板的忽悠不管用的時候,那次我倆實在氣的不行,就差沒動手了,老板說了一堆好話也沒用,氣的隻好虎著臉,用手指著我們大罵:“你說你們有病是不是,反了還,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那好,趕緊都給我滾蛋,愛哪吵哪吵去……”
我們這下都焉了,心裏卻特痛快,感覺老板的一通訓斥中,似乎心緒都立即平息下來,繼續然後先對他嘿嘿一通傻笑,又彼此一通傻笑,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不是舍不得工作,隻是這個環境,經過兩年的磨合,似乎依然無法割舍。更高興的是,老板這人對我們越罵的凶,表示你越是還有在公司存在的價值,否則,他一言不發,一揮手,就真的徹底把人打發掉了。
我們剛邁出辦公室,老板又把我們叫住了:“趕緊把我這門給好好擦下,知道的是你們的傑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什麼毛病,嚴重暴力傾向,就專買一破門,每天非要踢幾腳。”
我們先是一愣,回頭,看著門上一堆腳印,彼此對望,一臉尷尬的笑,然後又把這個表情傳遞給了老板。老板卻又罵上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整天腦子都想的什麼,進水了是不是,都這樣了還笑的出來,門非早晚被你們踹下來不可。要真被踹下來,非讓你們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