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隱情恐怕隻有你祖父龍震天才知曉,我一個外人又怎會知道!”道破天譏笑道,“當年令祖追查令尊的死因無果,大怒之下將令尊身死之地方圓千裏之地夷為平地,倒是有不少無辜之人為令尊陪葬。”
“不可能!你胡說!”龍晨驀地站起來說道。
“哼!這件事在十五年前弄得盡人皆知,是不是胡說你日後稍加打聽便可知曉了。”
龍晨心中一涼,道破天語氣如此篤定,隻怕是真有其事了。一想在家之時,祖父雖然對其十分嚴厲,但在龍晨心中祖父一直是個嫉惡如仇,為人正直的人。可是如今聽道破天所言,祖父隻因父親之死就無故屠戮平民,這又和魔道中人有什麼區別呢?
黑暗之中,道破天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洞口不遠處一小塊空地上被銀白色的月光占領,偶爾有幾聲雙頭狼的嗚咽聲傳來,倒讓此地顯得分外安靜。
隻是誰也不知道,山洞中的這個少年的內心此時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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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瓷城西南方向數千裏之地有一座山,這山裏長年被迷霧籠罩,許多人甚至閥體的武者在進入此後之後常常迷失方向,從未有人到達過山頂。是於在青瓷城人眼中,這小山顯得十分神秘,自此無人敢進。
不過若是在修真界有些許見識的的武者到此便知道,這裏正是六大修真世家之的龍家的所在。
在此山之巔,數十座宮殿閣樓林立,周圍環繞蔥鬱的竹林,月光之下猶如人間仙境一般。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萬籟皆靜。而在那最高的一座宮殿最高一層之中,卻有一個白發的中年人正憑欄而立。
這中年人國字臉,麵白無須,此時正抬頭望月,眉頭微皺,似在想什麼心事。
中年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站立。良久,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中年人微歎一聲,這才低下頭。
錯落有致的閣樓,月光下幽深的竹林,山腳下粼粼的波光一時盡顯眼底。
“你來了!”中年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老爺。”來人是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美貌宮裝少婦。
“怎麼,還在為晨兒的事氣惱我?”
“老爺做事自有老爺的道理,妾身本不該多問。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而已!”美婦看著中年人的背影說道。
“有什麼事想不明白。”中年人淡淡道。
少婦沒有答話,輕身走到憑欄前,微微歎了口氣,望著遠處朦朧的月色,方道:“如今龍家的嫡係血脈隻有晨兒一人而已,你為何還要他獨自一人前去儒院?”
“這是我龍家的規矩。但凡到了十五歲就得獨自出門曆練,你來我們龍家也有數十年了,莫非連這事都不知道!”
“哼,規矩!就是這規矩害死了我的皓兒!”少婦冷笑道。
“胡說!”中年人怒道,“我龍家嫡係子弟曆代都是如此,隻有這樣才能成為我龍家家主的繼承人選!”
“人選?你還有人選嗎?若晨兒再如皓兒一般出了什麼意外,你們龍家可就真的絕後了!”
“你……”中年人大怒。一股極其強烈的氣流憑空刮起。
風一吹,將少婦的發髻吹散開來,無數青絲迎風而飄起,將她發白的臉色遮住大半。唯獨她那堅毅的眼神透過舞動的發絲,直直地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看著少婦絕美的臉龐,心中一軟,狂風頓時停了下來。長吸一口氣歎道:“修真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晨兒資質平庸,天性善良,我讓他獨自出門也正是為了讓他好好磨厲一番。這對於將來的要成為龍家家主的責任,這樣的磨練能算得了什麼!我已經老了,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他了!”
少婦怔怔地看著中年人有些蕭瑟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痛。曾幾何時,這個背影是多麼讓人感到安全,讓人癡迷。而如今,這個背影在月光的勾勒之下,竟有了些許彎曲的弧度。是什麼讓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桀驁不馴青年變成如此呢?
少婦心中怨氣一下子仿佛被抽空一般,不由走到中年人身邊,雙手握著他的一隻手臂,喃喃道:“老爺,那一關難道就那麼難於突破?”
“要走出那一步談何容易,你也是修道之人,我不說你其實也很清楚。倘若晨兒連這一關都無法走過來,那麼將來對他來說絕對比死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