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前,杜平把我叫到一片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張三的鬼影刀法厲害,盡量跟他遊鬥,用赤炎劈他不讓他近身,多拖延些時間。反正十個回合怎麼算也是我說了算,我看你比不下去了會叫停的。”這老鬼,壞心眼兒忒多了些。
張三的刀法果然很厲害。老家夥義和拳出生,雖然他“大刀王五表師弟”的說法並沒有得到官方認可,但這並不妨礙他是一個刀法大家的事實。成鬼一百年,他除了打架鬧事兒之外,幾乎每日每夜都在研習刀術,創立了一門“鬼影刀法”的鬼道武學。如今的張三爺,單從刀法上來說,別說王五,就算加上個王無忌估計都不是他對手。
所以,我這個連軍體拳都忘得一幹二淨的一介書生跟他對打是很不現實的。依照杜平老鬼的指示,一邊閃躲一邊用赤炎斬劈他,可一來這老東西玩赤炎斬比我還熟,手中的武器就是加持過赤炎的鬼刀,而來張三的刀法既然叫鬼影刀法,他身形的靈活程度自然也是我望塵莫及的。杜平的法子雖好,但可惜隻是在理論上可行。
我隻躲閃了四五刀就知道自己要這樣躲下去遲早要玩完——而且隻會早不會遲。但張三的動作實在太快,根本不給我捏手印的機會,在困住趙山河的時候我捏一個手印就花了好幾秒的時間,這個時間足夠張三砍掉我的腦袋挖出我的心,如果手風順的話甚至可以連我的皮一起剝了。
“小子,你的什麼狗屁神通法印還不用出來的話,四刀之內我能把你屁股劈成七片!”張三得意洋洋的叫囂著,好像一隻剛剛在和爭奪配偶的戰鬥中獲勝的公狗。我實在想不明白他一個地仙級別的高手,把我一個前天才剛剛踏進凡仙境界的菜鳥逼得雞飛狗跳有什麼好樂的,就他這種人品,上戰網玩魔獸肯定被人鄙視。
杜平此時肯定也很頭痛,他雖然可以人為把握“十個回合”的時間長度,但要是張三一共隻劈了八刀估計他也不好意思說他輸了,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小子看清楚了,這是第一刀,鬼王卷須!”看樣子張三是打得很得意,一邊打一邊把招式名詞都給叫出來了。這一記刀法來得詭異,不是斜劈不是橫砍,而是像旋風一樣轉著圈朝我這邊襲來,看架勢很像一股長歪了的龍卷風。
我不懂刀法,自然不知道如何破解,也不管行不行直接甩出兩記赤炎斬然後斜著閃開,想要躲過他這一記怪招。
“想躲,躲得脫馬腦殼,看我第二招,鬼影纏身。”張三不等招式使老,改換動作,由旋風似的直刺改為橫劈,手持刀柄在前,刀鋒在後,整把鬼刀好像手術刀一樣靈活,跟著我的動作牽引,好像跗體的螞蝗一樣甩不掉,緊貼著我的身體向上提砍。
“耍賴!”“不要啊!”
兩聲清脆的驚呼響起,前麵一個聲音是老妹的,這丫頭緊接著開始數數了:“七八九十十一十二三四……三爺爺你已經砍了好多刀了,你輸了!”張三這一招刀影重重,可以說是一招,也可以說是砍了無數刀,這丫頭看過神雕俠侶,知道應該怎麼對付金輪法王。不過聽到她聲音我還是蠻開心的,丫頭平時跟我作對就不說了,關鍵時刻還是知道胳膊肘往哪裏拐的。
後麵一聲驚呼是花妖精花不香發出的。我發覺她今天晚上很奇怪,特別沉默一句話都不說。剛才我繪聲繪色地講我的個人經曆,老妹一臉的激動,不住打岔進來問這問那;張三一臉不屑,時不時發出“切”、“哼”、“哈”之類的聲音;杜平就不用說了,一個勁的表示佩服,倒不是為了拍我馬屁,純粹是為了氣張三。隻有她,安安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說,我說道激動處手舞足蹈,目光偶然間掃過她臉上,看到她臉上的臉色非常奇怪,好像是不安,又好像是期望。
這是我今天到現在為止聽她說的第一句話,很榮幸,她是在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