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二人剛離開不過才一裏路,正被打開客棧門探頭尋望的薛家小廝發現。此時大聲驚呼,引了不少人出來,那小廝叫完拔腿竟是就想去追,才踏出一步便被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拉住,“你這兩隻腿能追上那馬的四條腿?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曉得麼,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馬,不說那兩個小賊已經行了一段路,就是立即上馬跟上也追不回來了。”
丟失馬匹是他們失職,說者一急就敲起了眼前人的頭,又斥罵道:“處罰是躲不掉了,但你現在大吵大鬧要是吵醒了老爺夫人姑娘們,可真是活膩了!”
那人頭腦一縮,忙點頭道是。
薛如錦看向吉祥客棧前方往東的那條泥路,此時上麵赫然都是一路深深的馬蹄印子。想起方才二人臨走時的對話,薛如錦麵露一笑,真是對有趣的兄弟。
既然是做了偷馬賊,不牽著馬走上一段再騎上去,還大聲喝著“駕”,生怕別人不曉得馬被偷走了嗎?
轉而想起他們一開始的所言所語,薛如錦輕輕關上了窗戶走回到床邊,坐在青布垂幔的硬板床上,整個人悵然若失。若她所料不差,大家該是都會很快就見麵的,薛家的人、陳家的人,還有方才的那對兄弟……
早膳是由白芍與白英端來房中用的,等到了辰時三刻,董媽媽就過來通知薛如錦道是該啟程了。
昨夜天色還陰霾昏暗,今早就晴朗明媚,或許是因為雨後,空氣中泛著絲絲潮濕,這種感覺在七月的日子裏並不讓人覺得潮悶,反倒是清爽疏朗了些。
從村莊的客棧到燕京的路程並不遠,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隊伍就到了燕京城門外。還沒進城,就見到早早有人在城門口那等著,薛家的隊伍漸漸放緩了腳步。
一幹家仆前,一男子立在白馬旁邊,等見到隊伍的時候低頭輕輕彈了彈衣袍,見四下整潔並無褶皺才上前走去,恭敬地對著為首的薛仁康作揖道:“侄兒見過二叔。”
薛仁康翻身下馬,早有隨從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馬繩。走了幾步望著眼前的侄子,薛仁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氣豪邁地道:“俊然啊,半年多不見,又長高了啊。”
被薛仁康的兩下拍的薛俊然似是有些吃力,人勉強站直,而後抬頭憨笑回道:“二叔,你這力道……”說著抖了抖肩膀。
“哈哈,你小子這點都受不住,還想跟我回邊城那殺敵?”薛仁康似是心情不錯,望著眼前的男子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收了神色往薛俊然身後看了看,好奇道:“怎麼,亦然沒來?”
“聽說今日太子殿下在宮裏辦了個詩會,請了好多人,二弟不好推拒,便讓我來向二叔您先道聲不是。”薛俊然中規中矩地然解釋,抬頭又小心地觀察著薛仁康的神色。
薛仁康並無責怪,隻呐呐道:“他是個勤學的,都是自家父子,留他在燕京本就是想讓他學有所長,我不怪他。”
薛俊然見薛仁康臉上到底是有幾分失落,故意往後麵的馬車那看了看,轉移道:“二嬸與兩位妹妹也都來了吧?”
薛仁康回神,轉頭望了望聽著的隊伍才道:“是啊。走,回府去,等到了家裏咱們叔侄倆再好好詳談。”
“是,二叔!”
薛俊然大聲附和著,又緊盯著薛仁康道:“二叔可要同我說說年初與那匈奴人交戰的情景,聽說您當時以八千精兵打退了他們三萬人。消息傳到燕京,大家都聞之駭然,侄兒可是好奇得很。”
話語間無一不透著欽佩與敬重。
“好。”薛仁康爽快應下,一個翻身上馬坐在馬上望著他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