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葉落穀(1 / 2)

大約到了傍晚,雪和風仍然在去下一站的路上走著,她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一開始是疾步行走,慢慢地開始減速,到現在,已是累得筋疲力竭,恨不得一下子坐到地上。從拿到那張藏寶圖到現在,她們都沒有好好休息,一心隻想快點去下一站,但是現在她們終於停了下來。風向四處看看,她們走的是山路,邊上並沒有什麼人家,路旁隻有幾棵大樹,樹上掛著青色的果子,想必還沒有成熟。路上靜悄悄的,隻聽得到樹葉嘩嘩作響,氣氛有些詭異。

“風,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雪擦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一邊要求,一邊開始尋找住所。

“這裏哪有地方住?我看,今天得露宿荒郊了。”風向前邁了幾步,走到一棵還算挺拔的樹前,從腰間卸下了那把顏色如血一般的峨嵋刺。她頓了一下,一開口,便是自嘲的語氣:“想我瑜風憑借這把峨嵋刺殺了多少人,如今……”風搖了搖頭,輕輕閉上了眼,隻聽“刷刷”幾聲,幾根樹枝應聲落下。風撿起了樹枝,走回到雪的身邊,把樹枝交給了雪:“生火吧,在這荒郊野外,一定有很多野獸。”雪點點頭,接過了樹枝。

雪生起了火後,看看正在閉目養神的風,笑了一下,說:“你肯定很累了,先去睡吧,我今天守夜。”風沒有睜眼,但是緊鎖的眉頭卻顯示出她的不滿,“就憑你?”風本想說:你也很辛苦,這麼多天沒休息了,還是算了。但是話一出口,不知怎麼就成了這句。也許,她早已習慣用這種口氣對別人說話。畢竟,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很殘酷的。武學世家的孩子一生下來,家人便要求他們習武,都期盼著他們成才,讓家族的聲名遠揚。這大概,就是江湖人的悲哀。

“就憑我!”雪卻毫不在意風的語氣,把臉一揚,趾高氣昂地說道。

風睜眼看著雪的樣子,嗬嗬笑了起來:“你這樣的人,若在江湖上,一定死得很快。”

“可惜我不在江湖上,不好意思,殺我的機會就不給你了!”雪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

風也不回話,直接躺在了地上,手中緊握那把峨嵋刺,閉上了眼,算是對雪的默許。

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靠在了一棵樹上。仰望星空,繁星點點,甚是美麗,但不知怎麼,雪卻感到有些悲涼。雪也閉上了眼睛,就那麼靜靜地坐著,此時此刻,她的身上透出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靜謐與從容。過了一會,雪微微抬起頭,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經意間,嘴裏念出幾句話:“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便是命運,無法改變的命運……”然後轉過頭去,看看熟睡中的風,臉上竟露出無盡的哀愁。片刻後,又馬上換了表情,變得冷若冰霜,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風,空洞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像一個看透了生死的聖人,又像隨時可以奪人性命的殺手,對著風淡淡地說:“這也是你的命運。”

第二天:

風睜開眼睛,天已經有些微亮,陽光很柔和,轉身尋找雪的蹤影,卻發現她已經靠在樹上睡著了。這家夥,真是不可靠……風暗自笑了笑,誰知驚動了雪。雪嘩地一下坐了起來,看見風正站在她的麵前,對著她無可奈何地笑。

“嗬嗬……一不小心……”雪撓撓頭,傻傻地笑著。風卻絲毫沒有責怪雪的意思,也許她早已料到會變成這樣。

兩人一起簡單地梳洗後,便又上了路。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到了一個山穀前,石壁上寫著三個字——“葉落穀”。

“到了!”雪的臉上馬上換上一幅燦爛的笑容。“恩……”風點點頭,仔細地看了看這三個字,像是誰用毛筆寫上的。

“不可能每關都一樣的!不要看了!走吧!”雪一把拉過風,一下衝進了穀中。

這個山穀果然名副其實,剛走進去,雪就被兩旁的樹木鎮住了。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綠色,參天大樹一棵棵整齊地站在路旁,一直蔓延到遠方,根本看不到頭。奇怪的是,本是春天,這樹上的葉子居然一片連著一片地往下落,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些葉子一落到地上,變成了枯葉。枯葉像地毯一般,鋪滿了整個穀底。

“哇……”正當雪嘖嘖稱奇的時候,一個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站在了雪和風的前方。

來人是個男子,手持一把蒲扇,長發翩翩,看起來很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