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組基因有五十五個堿基對,當然不能一起替換,得一對一對地來。”高飛還是相當保守的,他寧願多花點時間,也要把風險降低到最低程度。這有點像做程序調試,直到現在,高飛的思維仍然受到前世的深刻影響。
“那得花很長時間……”極度深寒大略計算了一下,“就算測試順利,要把全身的細胞替換五十五次,至少得十年!”
“用不了那麼長時間。”高飛保守歸保守,但他這程序員的思維有個好處,就是力求精確,並且懂得如何統籌,“首先,在腦域能量的幫助下,可以加快細胞的替換過程,其次,這五十五個堿基對肯定含有狂暴人的體態特征,而這些是我不需要的。當試驗得出哪些是不需要的,可以立刻改回去,用不著等到全身細胞都替換完畢,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別忘記,你現在就有個關卡,一個月後,你要能舉起最大的那塊石頭。”極度深寒提醒道:“如果一對一對地來,就算加快替換過程,這點時間最多能改兩對。也就是說,你成功的機率還不到百分之四。”
“百分之四……”高飛叉著一雙大手,又在互頂大拇指,程序員出身的他知道百分之四的概率意味著什麼,除非有超強的運氣,否則是注定會失敗的。運氣可靠麼?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對它抱太多指望絕對有害無益。期望天上掉餡餅,這並不是積極的人生態度,把餡餅實實在在拿到手中,這才是正途。
可是,餡餅在哪裏呢?
高飛的精神感知在對比表上掃描了一遍又一遍,表中每一個細節他都無比清楚,但那“餡餅”還是滑不留手,每當高飛覺得快要抓住它時,它又溜得不知所蹤。應該有什麼,但仔細看又看不到……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啊!
“領導,你想了十分鍾了。”極度深寒不知什麼時候已坐在了椅子上,習慣性地把腳搭上了桌子,“要麼全改,要麼選兩對來碰碰運氣,這很難抉擇麼?”
“當然很難。這身體是我的,你可以做到很輕鬆,我卻不能。”高飛的大拇指依舊頂來頂去,但還是遲遲拿不出個章程。
極度深寒心中不耐,咕噥道:“你先慢慢想,我去研究一下血腥草……”
高飛的靈魂“咣”的一響,像是有什麼擊中了他,他大手一分,雙手向前一指,“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極度深寒連忙把腳放了下來,畏畏縮縮地說道:“別生氣啊領導,我就是隨口一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走開呢?我肯定會等著您啦……”
高飛“嘖”了一聲,“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就是問你剛才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哦,嚇我一跳。”極度深寒又把腳搭在桌上,“我剛才說,要麼全改,要麼選兩對來碰碰運氣……”
“下一句呢?”
“下一句……”極度深寒輕咳了一下,他還真有點怕高飛找他麻煩,當下小心翼翼地道:“我說我會抽空去研究一下血腥草……”
“哈哈……”高飛一陣大笑,把極度深寒嚇得一個激靈。
待笑完,高飛手掌一拍,“極度深寒,你真是我的福星哪!”
“怎……怎麼?”
“血腥草,這就是一個重要的提示。”高飛打了個響指,“血腥草對我沒多少用處,但文森特那麼著緊,甚至不願告訴埃德加,說明這東西對狂暴人極為有用,說不準還是他們的聖藥呢……”
極度深寒被高飛的一驚一乍弄得很是不安,直到現在才放下了心,但他不明白高飛為什麼那麼關注血腥草,“領導,您跑題了,我們討論的是改變基因。”
“我說的就是這個。”高飛的語調聽上去很是興奮,“血腥草對我沒用,對他們有用,那麼,通過血腥草這個媒介,就可以找到我們該改動哪些基因!”
極度深寒有些失神地眨眨眼,“我還是不太明白……”
“真笨!”高飛想了想,找了一個兩人都熟悉的例子來作比方,“比如,他們的身體是一個函數,有五十五個接口,這五十五個接口各有用處,我們不知道哪些是我們需要的。現在,血腥草就相當於輸入的參數,隻有某些接口能夠接受這個參數,隻要我們把血腥草代入函數,就能發現是哪些接口在起用。你明白了?”
“哦!”極度深寒恍然大悟,“領導,你真是個天才!我申明一下,這不是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