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鬧騰了多久,被折騰的叫苦不迭的齊簫,總算被放了進來。
在看到那個靜靜坐在床邊蒙著蓋頭的身影時,齊簫的心裏砰砰跳了起來。現在他終於知道古人們婚嫁的神秘和樂趣了。
比起現代人穿著白色婚紗在教堂裏走紅地毯之類的,騎馬來迎娶新娘的幸福感真是無可替代。而最最幸福激動的那一刻,莫過於親自挑開那塊神秘的蓋頭,第一個目睹新娘的芳容了。
就如同此刻的他,看著那個美好的身影,本就激動興奮的心情,竟是又浮上了前所未有的新奇和期待。
蓋頭下的晴兒,會是什麼樣子?
齊簫的發愣落在眾人眼裏,都是暗暗好笑。沈奕軒故意促狹的抵了抵齊簫的後背:“喂,我說妹夫,你就打算在這兒傻站著嗎?”
齊簫這才回過神來,嘿嘿一笑,走上前來。
喜娘將早已準備好的大紅綢帶拿了過來,一頭塞到沈宜晴的手裏,另一頭則交給了齊簫。
齊簫臉上喜氣洋洋的得意笑容,實在是太過明顯,惹得圍觀的眾人都偷笑不已。
在場的人大多是過來人,誰都明白做新郎官的那份雀躍和欣喜。不過,像齊簫這般毫不遮掩溢於言表的卻是少之又少了。
沈宜芳忍不住打趣道:“從今兒個開始,我可要改口叫妹夫了,還真是不習慣呢!”叫了這麼多年的表弟,忽的這麼該了口,確實說不出的別扭呢!
齊簫咧嘴一笑:“有什麼不習慣的,我聽著特別順耳。”他都想了好多年了好不好。
原本低低的笑聲被齊簫的這一句引成了哄堂大笑。
蒙著蓋頭的沈宜晴,肩膀也微微聳動了一下,嘴角滿是笑意。這個齊簫,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耍寶……
沈宜晴垂著頭,被手中的紅綢帶牽引著,慢慢的往外走。
隔著蓋頭,她看不見任何人。可周圍熙熙攘攘的說笑聲卻一直沒有斷過。應該保持緘默和風度的新郎官齊簫,一張嘴更是不曾消停過,爽朗愛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一直回響。
縱然那些話都是對著別人說的,可沈宜晴卻隱隱覺得,齊簫似是察覺出她的緊張和局促一般,故意扯些閑話來分她的心。
想及此,沈宜晴的心軟軟的暖暖的,全身輕飄飄的如履雲端。
在這樣的輕飄幸福中,沈宜晴跪別了長輩,然後被大哥沈奕文背著上了花轎。再然後,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花轎被穩穩的抬了起來。
這一刻,沈宜晴的眼眶陡然濕潤了,一雙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再見了,生活了七年的沈府。再見了,所有熟悉的親人們。再見了!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那個生活在父母庇護之下的閨閣千金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齊家的媳婦,是齊簫的妻子了。
有些甜蜜,有些幸福,有些飄然,也有些彷徨和不安。那樣紛亂的心情,在心頭不停的縈繞著。耳邊的那些吹吹打打的喧鬧聲也漸漸的遠離了她的腦海,她隻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轎子陡然停了。
沈宜晴心裏一跳,就見轎簾被踢了一下,然後喜娘笑盈盈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到了。”
到了……到齊府了……
從今以後,這兒才是她的家了。
沈宜晴深呼吸口氣,在身邊人的攙扶下,緩緩的平穩的下了轎子。然後,配合著完成了一係列的俗禮。
這是她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刻,她一定要好好的撐過這一關,不能鬧出任何的笑話來。
誌得意滿的齊簫,卻是絲毫沒有收斂,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口中還時不時的冒出一句:“晴兒,腳底下小心些……”
周圍的人早樂不可支的偷笑起來。真沒見過這麼熱情的新郎官呢!
這樣大喜的日子,袁氏自然也不好說什麼,隻笑著瞄了蒙著蓋頭的沈宜晴一眼,眼裏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也不知走了過久,沈宜晴終於被扶著進了新房,坐到了床邊。
自打坐下之後,沈宜晴的便一直保持著微微垂頭的姿勢,身子一動都未動過。就算最挑剔的人看了,也絕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齊簫雖然想賴著不走,可外麵卻有一堆的客人要招呼,無奈的被拖著去了。
齊簫這麼一走,新房頓時安靜了不少。雖然還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在屋子裏待著,到底清淨了不少。
因著屋子裏有不少齊家的下人,蘭初和許媽媽都不敢隨意說話,隻笑著站在床邊,默默的陪伴著沈宜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