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你的嘴唇流血了!”坐在若雲對麵的沈宜馨一聲驚呼。頓時惹來了車裏眾人的注意,紛紛看了過來。
果然,就見若雲的嘴唇上被咬出了明顯的印跡,極緩慢的滲出一絲血跡來。
若雲這才察覺到嘴唇上隱隱的疼痛,忙掏出帕子擦拭。潔白的帕子上被染了一道淺淺的紅色。
香菱顧不得主仆之別,驚喘著湊上前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若雲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大概是剛才沒注意咬破的。”故意風淡雲輕的解釋一句,希望糊弄過去。
香菱滿眼擔憂之情,想說什麼,卻終於忍住了。小姐既然不願意說,就不要多問了吧!待回去之後,四下無人再問好了……
她能忍得住,沈宜芳卻是忍不住的。就見她皺起眉頭,追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把嘴唇咬破了?”又不是在吃飯,怎麼可能咬到嘴唇嘛!
若雲故作坦然的笑了笑:“不小心嘛!好了,我們快些下車吧!”也不管別人是什麼反應,率先便下了馬車。香菱倒是配合的很,連忙先跳下馬車,然後細心的攙扶著若雲下來。
沈宜芳雖然滿腦子的疑問,卻也找不到機會多問了。隻得作罷!
若雲沒心情閑聊說話,剛進了沈府,便說了句:“我今日累的很,先回去休息片刻,諸位姐姐們請恕我無禮,先行告退了。”
沈宜芳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若雲領著香菱匆匆的走開了。那步伐比往日快的多,不像是“累的很”,倒像是滿腹心事似的。
沈宜蓉嘟噥了句:“四妹今兒個怎麼怪裏怪氣的。”
沈宜敏也接道:“就是,我們今日回來的這麼早,哪裏會累的到她。”
沈宜芳雖也覺得怪怪的,卻不樂意聽到各人這麼說若雲:“好了,我們也各自回去歇著吧!”
於是,各人便這麼各自散去了。
沈宜芳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是去了齊氏那裏。
齊氏沒料到沈宜芳回來的這麼早,忙笑著迎了沈宜芳坐下,問道:“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沈宜芳笑著把王府今日發生的小插曲說了一遍,齊氏先是一愣,接著笑道:“這麼說來,世子妃竟然又有了身孕了?這可是好事一樁。”
沈宜芳聳聳肩,她對人家的事情可沒多少興趣。她關心的,自然另有其事:“母親,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今天上午去王府的路上,我們遇到林光遠了……”
沈宜芳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不免義憤填膺握緊了拳頭:“……此人實在太過輕狂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喊出了那等不知羞恥的話來。大姐當時就被氣哭了,那副樣子實在不便於見客,隻得請車夫將她又送了回來。”
齊氏微皺眉頭:“竟然有這等事情?蓮姐兒怎的也沒來告訴我一聲?”
沈宜芳張張嘴,想說什麼,終於又忍住了。
齊氏之前的態度擺在那兒,也難怪沈宜蓮沒心情來哭訴了。
齊氏看了沈宜芳一眼,忽的問道:“芳姐兒,我實話告訴你。林家這門親事,我和你父親都已經決定應下了。打算明天便派人去給個回話,及早將此事定下來!”
沈宜芳差點沒跳起來:“什、什麼?真的要應了林家的親事?”
齊氏眉毛都未動一下,依舊穩穩的說道:“正是,我和你父親已經商量過了,老太太那邊也稟報過了。都覺得林家這門親事不錯……”
沈宜芳再也忍不住了,咬牙說道:“母親,為什麼一定要將大姐嫁給林光遠那個紈絝少爺?他品性不良,隻好吃喝玩樂,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壓根配不上大姐……”
“芳兒!”齊氏緩緩的張口,製止住沈宜芳的激動:“你先坐下來!”
沈宜芳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兀自生著悶氣。
“這是蓮姐兒的親事,你為什麼如此的在意?”齊氏不動聲色的問道。
沈宜芳心裏一跳,口中不由自主答道:“她是我大姐,我當然希望她能嫁的好過的好。”看著沈宜蓮現在的痛苦,沈宜芳不免聯想到了今後便要輪到自己了,那種惻隱之心便冒了出來。
齊氏卻像是看透了沈宜芳的心思一般,緩緩的說道:“此事已定,你不用再為蓮姐兒求情說話了。”
沈宜芳頹喪的歎口氣,將頭扭了過去。心裏沉甸甸的,很是難受。
齊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芳兒,你不用多慮。你和蓮姐兒不同,今後母親定會為你挑一門最最合意的好親事,絕不會委屈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