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蓮哪裏好意思把林光遠對她的糾纏說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沈宜芳雖然和沈宜蓮不對盤,可也忍心在這個關口落井下石,仗義執言道:“母親,你不知道,那個林光遠可惡極了。每次遇見,總要纏著大姐說話呢!”
若雲也跟著附和道:“明明大姐沒給他好臉色看,可他總是賴在旁邊不肯走。”
沈宜蓮感激的看了出言相助的妹妹們一眼,然後用祈求的目光看了齊氏一眼,用意不言而喻。
齊氏卻是臉色一沉,訓斥道:“不過是見了麵打個招呼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
沈宜蓮心頓時沉了下去,臉色一片蒼白。
若雲對齊氏的反應,倒是並不意外。林府聲勢正盛,示好還來不及,怎麼也不可能為了沈宜蓮便斷了來往的。倒也不能怪齊氏心腸冷硬。
隻是,齊氏這樣的反應,難免讓人有了聯想。
若是林府真的上門來提親了,沈霖和齊氏會拒絕麼?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若雲拋在了腦後。此時想這樣的問題,未免太早了。沈宜蓮才十三歲,還沒到說親的時候。再者,長房的沈宜華親事還未定下,暫時還輪不到沈宜蓮呢!
沈宜芳雖然有些同情沈宜蓮,不過,齊氏的態度如此明朗,誰也不敢再多嘴了。
到了下午,齊氏果然特地派秋霜去請了陳夫子過來。當然不好直接開口,便先繞彎子問起了諸位小姐的學業問題。
陳夫子很是中肯的評價道:“大小姐最有天資,舉一反三,文采極佳。二小姐聰明好問,學的紮實認真。四小姐基礎雖然差一些,可是最勤奮努力,進步極大。倒是三小姐……”沈宜蓉既沒天分,又愛偷懶,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齊氏自然明白陳夫子的委婉含蓄,歎道:“有勞夫子費心了。女子讀書識字,本就是為了陶冶情操,會的多些少些,看各人造化。總之,也不需要去考科舉。倒也不需要太過勉強了。”
分明是話中有話,陳夫子豈能聽不出來?
稍一思忖,陳夫子便明白了過來。看來,齊氏今天喊自己過來,肯定不單單隻是為了問小姐們功課了……
陳夫子微微一笑:“太太說的很有道理,小姐們一個個身子嬌貴,有些苦卻是吃不了的。”比如說,酷熱難耐的天氣裏,還要按捺著性子坐在沒有冰塊降溫的書房裏讀書寫字什麼的。
齊氏笑容未減,溫和的說道:“今年的天氣確實熱了些,莫說是她們,就是大人也受不了的。夫子,今日我請你過來,便是想和你商議此事。”
齊氏說的如此直接,陳夫子倒是不好推脫了。
陳夫子性子古板,不喜歡奢侈享受,對吃不了苦頭的小姐們很是不滿。不過,齊氏親自出麵說情,她要是再不鬆口,也太過分了些……
“既然如此,便如太太的意思,在書房裏放個冰盆降降溫好了。”權衡一番之後,陳夫子總算勉強點頭同意了此事,隻是臉上還有些不以為然。
齊氏鬆了口氣,又笑著和陳夫子扯了些閑話。
第二天,書房裏便多了個冰盆。果然涼快了不少。
沈宜敏嘖嘖驚歎不已。
沈宜蓉滿臉神氣,不無驕傲的說道:“隻要母親張了口,還怕陳夫子敢不答應麼?”去求齊氏,果然是最最明智之舉。
真正的功臣沈宜芳卻隻是隨意的笑了笑,並未多說。總之,目的已經達到就行了。
沈宜蓮卻是意興闌珊,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若雲瞄了沈宜蓮一眼,自是猜到沈宜蓮為何如此低落。兩天之後,便要去林府做客。沈宜蓮壓根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心裏要能舒坦才是怪事。
雖然沈宜蓮興致不高,不過,對於其他的女孩子來說,能夠出府卻是件愉快的事情。一有空閑了,便湊到一起興致勃勃的討論起此事來。
討論的最多的,是那位林貴妃。
沈宜華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那位林貴妃,今年不過二十多歲,長的花容玉貌,又多才多藝,極受聖上恩寵呢!”
沈宜芳笑著接道:“聽說林貴妃十四歲便進了宮,能在短短的幾年裏博得如此的聖寵,可真是非同一般。”
何止是非同一般,簡直就是手段高超。這位林貴妃,顯然不僅僅是美貌多才而已。心計手腕也是一等一定的厲害。宮中美貌女子多的是,有才華的也不止一個兩個,她既然能如此得寵,自然不是普通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