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投來詢問的目光，楊雲柳也是惘然不知。
楊雲柳雖獲得前世記憶，也隻如陸羽一般，隻有部分而已。記憶中並沒有人皇的身影，也沒有一個叫小九的人族修者。
“不可如此。”
陸羽一把扶住人皇。
可惜人皇早已有聖境之力，又執意行禮，陸羽卻是絲毫托不起來，隻得解釋道：“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況且我隻恢複了部分前世記憶，卻當不得如此大禮。”
“你真的記不起我了嗎？”人皇抬頭，黑漆漆的眼睛卻已泛起水霧。
陸羽努力搜尋腦海中與人皇有關的記憶，卻隻有百族戰場時相遇的場景，至於過往卻是絲毫也沒有，隻得搖了搖頭。
沒想到，人皇竟哽咽了起來，似乎非常委屈。
雲霧山一眾修者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陸家老祖處事得體，喝令眾修者散去，才沒有使得局麵更加尷尬。
不過，縱然這樣，陸羽還是頭大。
這人皇就認定了陸羽，境界修為又高，無論陸羽如何解釋都是一直行禮。
“你認識他嗎？”不得已，陸羽隻好問皮休。
當年皮休就是陸羽的部下，如果人皇當年確實與陸羽有關聯，恐怕皮休也會識得。
紫氣奔騰，霞光閃爍，皮休出現在外界，看了看如今的人皇，皺眉問道：“你可是重九？”
“正是，皮休大人。”人皇再也控製不住，竟是抽泣起來，陸羽急忙以領域將此地包裹，才避免人皇在人前出醜，“當年小九流落山野，又遭猛獸追捕，幾乎身死。是祖神與皮休大人出現，擊退猛獸，又傳我修煉功法。”
“沒想到，等我修煉有成，準備尋找祖神的時候，卻得知祖神已於那一戰自裁隕落。小九於是日夜修煉，推演天機，終於得知祖神還會重現，才奮起帶領人族建立人族城池，等待祖神重歸上界的那一天。”
聽完人皇講述，皮休哦了一聲，想到了那個孤零零的孩子。
陸羽卻是怎麼也想不起曾經救過一個名叫重九的孩子，祖神的記憶裏與重九有關的，卻是已經消散了，僅僅是聽聞人皇講述時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已。
“人皇請起。”陸羽扶人皇，“我的確是洛德祖神轉世之身，但卻不再是洛德祖神。一是洛德的記憶再也無法全部恢複，二是我有了今世的記憶，我就是我，是人族陸羽，不再是洛德祖神。還請人皇不要如此。”
“起來吧。”
皮休也來勸解。
“逝去的便是逝去，不可再留戀。”
“你可以將主人當作洛德祖神，但他不可能再是洛德祖神。”
世上從無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一個人轉世之後，又怎麼可能還是那個人呢？
無論對於洛德祖神曾經相識的修者來說，還是如今的陸羽來說，陸羽隻可能是陸羽，一個擁有洛德祖神部分記憶的陸羽，無論曾經多麼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