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輕舞，香風襲人。
楊雲柳便走了下來，如同從畫中來。
明媚的臉色如煙，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怔怔地看著陸羽。
陸羽刹那間有些恍惚，此刻的楊雲柳有些唐時邊塞詩中描寫的征人婦，那神情真就是看見征人歸的喜、愁、哀、怨混雜在一起，別有一番風情。
楊雲柳明明是未出閣的女了，卻平生一股婦人風韻。
“你想起來了？”
“終於等到你回歸！”
幾乎是同時，兩人開口，非常默契。
陸羽望著楊雲柳，柔和地笑了笑，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可以看出楊雲柳非常激動，恨不能立刻撲進陸羽懷中，但此刻的楊雲柳有了一分不同於之前楊雲柳的端莊大氣，迫使她沒有這樣做。
她隻微微一笑，吐了一口氣，“等了你很久了，沒想到再次回想起過去種種的時候，你真的就在我眼前，這不是夢吧？”
這等於是對陸羽問話的回應，也有一種感慨與真情流露。
當然這份情表達的還是非常含蓄，甚至說有些婉約，但陸羽還是能非常清晰地感知到，一雙清澈仿佛能照見心底的眼睛盯著楊雲柳盈盈秋水，輕聲相問：
“是啊，我終於回歸了。隻是我不知道現在應該稱呼你曦，還是雲柳。”
眼前之人，自然不是楊雲柳那麼簡單了。
陸羽得記憶碎片，明見前世，早已知曉洛德祖神當時有一位長伴身側的紅顏知己，名為……曦，共同經曆過諸多事情，如道侶般親密。
陸羽起初也沒有在意，也沒有推演，畢竟無盡歲月過去，曦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沒想到楊雲柳自牆內走出的時候，竟然伴有曦的氣息，就仿佛真正的曦一般出現在他眼前，一刹那陸羽甚至忘掉了現世的記憶，把自己僅僅當作洛德祖神了。
“隨你心意。”
楊雲柳明眸輕笑，有些調皮，那份端莊竟斂去。
“你是兩世身，我也是兩世身，不若我們從頭再來，以天地為背景，以時光為筆，書寫屬於我們的真正故事。”
“你不介意？”
陸羽望著楊雲柳，想起了小野。
他可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還在下界等著他呢。
“修道之人，又豈是俗世中人計較，我隻知無論前世還是今世，你都是我心儀之人，斷不會再讓你從我手中離開。”說著，楊雲柳握了握拳，好似真的把陸羽握在了手中似的。
“我是陸羽。”
“那我便是楊雲柳。”
“將來或有慘烈大戰。”
“殫食壺漿以待英雄。”
“等了那麼久，累了吧？”
“心中有日月，便無幽暗。”
……
這般不知聊了多久。
清風自二人身邊拂過，是柔和的。
整個道門世界甚至都有些柔情，仿佛是誰打破了蜜壇。
終於，一番深談之後，這裏靜了下來。
一男一女便這般靠著肩，彼此相依賴，無盡歲月的情愫便自心底流過，如那清澈的小溪，雖不似長河般驚濤駭浪，但汩汩細流絕對是令人難以忘懷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