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柳百爪撓心。
陸羽渾然不知，物我兩忘，完全沉浸於雨神印中。
那幅畫卷展動，已經到了最動人，也最讓人期待的一刻，陸羽豈能不激動？
更何況，雲霧仿佛麵紗斂去的一角，就足以令陸羽興奮。
那是一雙漆黑如寶石般的眼睛，明亮而又有神，黑溜溜的仿佛潤著水珠的葡萄，在雲霧慢慢斂去的刹那，直擊陸羽心靈。
除了人類，還有哪一個種族擁有這樣清澈幹淨的眼睛？
但陸羽還是沒有完全忘乎所以，因為這畢竟是萬道所化，顯化人類眼睛再正常不過，未必就如常理所想的那樣是人族。
“呼…”
混沌中風起。
隨即雲湧，而後天花亂墜，祥禽飛舞。
四周更有瑞獸奔騰，也有靈泉汩汩湧動，更有仙音妙曲……
如此種種，皆是陸羽見所未見，即便是想都不曾想過，便他知道，這是聖物或者集天地靈蘊於一身的生靈出世的征兆。
果然，遮掩先天道胎的雲霧散得更快。
眼睛之外，陸羽看見了細膩精巧的鼻梁，而後是曲線起伏的唇，之後是整張臉，看到這張完美無瑕，仿佛玉般雕琢的臉，陸羽嘴唇囁嚅了起來。
“人……人類！”
“先天道胎化作人族的模樣！”
陸羽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吼了起來。
雖說世間有許多種族是人形的，甚至與人類臉孔相似，但在看到的那一刻，陸羽就篤定地認為，道胎化作了人族模樣。
雲霧繼續消散。
胳膊，雙腿，乃至完整的軀體，完完整整地呈現。
不是人族模樣，還是何種族？
三寸高的道胎，完全化作了人族，三寸來高，就像是精細雕琢的雕像，但又勝過雕像，因為實在太逼真了。
陸羽有瞬間，幾乎認為那就是一個真實的生靈。
僅僅那雙眼睛半開半闔，沒有真正睜開而已，否則，這就是生靈。
而且是得天地厚愛的生靈，生來既擁有萬道，是真正的先天道體，生而近道，生而可習諸天萬法，擁有不可想象的領悟力。
“這就是人族的先祖嗎？生而近道？”陸羽恍惚。
依稀想明白了，為何世間許多生靈，修為到了一定階段後，都會化作人形，因為人形是道所親近的形體，修煉時可事半功倍。
“那為何，人族不能修煉？”
“為何人放需要借助其他種族修者道紋方能修煉？”
隨後，更多問題浮現陸羽心頭。
實在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先天道體，卻不能修煉，這太過怪異，難以想象。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人族一旦出現，以恐怖天賦定會立刻崛起成為天地霸主，怎麼可能想要修煉都極艱難？”陸羽緊盯那人形的偶。
眸子依舊沒有完全張開，雖然靈氣十足，但卻還有一絲絲渾渾噩噩。
正是這一絲渾沌，使陸羽意識到，或許變故就出現在人偶眼睛完全張開的瞬間……
但這種變故，是天道所為，還是其他強者幹預？
“我要看清這一切！”
陸羽雙手緊握，眼睛一眨不眨。
不知過了多久，懸於混沌的人偶，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