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鮮血激濺。
苦苦支撐的柳重言,身形瞬間萎頓。
先是轟落的一道道雷霆,挾著無盡的毀滅之力,生生地令他血肉幹枯。
接著,那斑斑的星光,卷起滔天的劍氣,直接斬來,當時就又崩開了那道愈合的劍傷。
柳重言身子顫了又顫,玫瑰紅色的眼眸也如燈火一般,妖異的邪光弱了下來,奔騰的犼形魂影,隨之也弱了下來,最終不但沒能衝散烏光,反而是烏光一顫,直接擊潰魂影,猛然罩住了下方柳重言萎頓的身體。
頓時,柳重言無盡的靈魂之中,就仿佛有一把鈍型重器,正在一下又一下地磨削他的靈魂,令他靈魂震蕩,忍不住跌落下高空,在禁製轟鳴的擂台之上,哀嚎打滾。
他頭發披散,垂落身前,形容幹枯,而且還在擂台上翻滾扭曲,慘嚎連連,比之於待殺的豬羊還要不如,全無一絲一毫形象,與往日他所追求的風流之韻更有天地之淵,真可謂形象大失,一世名聲盡毀於此。
“結束吧!”
隨之奔來的陸羽輕語。
他周身浴著雷芒,如天神迅疾地衝向柳重言。
頓時,茫茫雷霆由陸羽身上湧出,全部落向翻滾的柳重言。
雷霆茫茫閃爍幽幽藍光,且有一股股天劫氣息流散,如同滅世,激發得擂台禁製轟鳴不斷,刹那間,交相輝映的各色靈芒,就遮掩了擂台上的一切。
許久,藍光斂去,禁製平息,擂台重歸寧靜,觀戰的修者能夠清楚地看到擂台上的情形。
寧靜的擂台上,散亂地飛滿了一地的碎木屑,那是被墨麟強行斬破的黑黝黝的木人,最終被噴薄的雷霆炸成碎粉,徹底毀去。
在毀去的小木人不遠處,柳重言一身焦黑,如焦炭一般仍然口噴一縷縷電芒,他身無寸縷,抱膝倒在台上,身體仍然在不住地顫抖哆嗦。
細察之下,人們就會發現,此時的他已無半分靈力波動,早已是一個廢人,而他由於與傀儡融合又被耗幹了一身的精血,隻剩下地一堆起皺的老皮,包著幹枯的骨頭,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樣子。
另一邊,陸羽立於台上,身披襤褸的破碎衣衫,破碎的布條隨風輕搖,有些破落,但他流露而出的氣質,卻是一瞬間折服了無數的普通修者,令他們振奮不已。
“噗嗵”
看台上有聲音響起。
柳寒煙麵色煞白,直接癱倒在青石階上,嘴角有血跡流溢。
他身旁的韓、王二人先是一陣遺憾,但心裏又是非常不合時宜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覺得,此時是再好不過的局麵了,柳重言戰敗,柳家實力減弱,而經過一番大戰的陸羽,雖無重傷跡象,但一定有所消耗,他們兩家任何一位王牌子弟,於此時對上陸羽,都有很大的把握。
於是,他們期冀地開始搜尋韓、王二家的五牌子弟。
進階前十的世家子弟,本不多,此時雖然也在大戰,但很快他們二人就在其他擂台上找到了韓家與王家兩位堪稱核心的少年子弟。
韓家少年名韓淵,衣著華麗,正在與一名衣衫素潔的少年戰在一處,少年人衣衫較為樸素,但舉手投足間卻有貴氣流露,似乎比韓淵還要高貴萬分,好似流露街頭落難的世家大族子弟,正是防風禦狼。
這防風禦狼也不主動出擊,隻是時時遊移,兩個人看起來是在大戰,實則倒一直在追擊,很少有接觸,因此兩人戰了很久,卻遲遲沒有分出勝負。
“可不能讓陸羽那小子恢複了,先解決陸羽要緊!”
韓修禮假裝不舒服,重重地咳了數聲,他可不希望韓淵與防風禦狼一直纏鬥,使得陸羽獲得喘之機,從而恢複頂盛狀態。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驚醒韓淵。
緊追防風禦狼的韓淵,頓時放下了腳步,轉身望向柳重言與陸羽對戰的擂台,赫然發現柳重言已被廢去,而陸羽也是衣衫襤褸,嘴角就浮現一抹笑意,衝韓修禮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身形猛然縱起,就要遠離這座擂台,前去挑戰陸羽。
然而,就是這時,他突然感應到森寒的殺意迅速湧來,將他籠罩,緊接著,眼前一花,就聽“唰”地一聲,一直避而不戰的防風禦狼,竟然突兀地出現攔在了他的麵前。
此時,防風禦狼氣勢大變,整個人就像已經出鞘的鋒銳寶劍,他靜靜地立著,但四散而出的威壓卻是壓迫得就連韓淵也是胸悶如堵,接連運轉心法,氣色才算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