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神態安祥,如老僧入定。
他頭上懸著血色大刀,身前還有一隻淩空刺來的長矛。
但是茫茫靈力奔湧,形成一個如鏡子般平滑的光盾,卻是阻止了長矛與大刀的落下。
就這般僵持著,即使對戰的另一方……柳重言整個人已經染上了一層血色,甚至墨染的黑發,化成了妖豔的血發,無盡的靈力注入長矛與大刀之中,使之迸發出燦爛的血光,如血色的金屬一般,還是沒能落下。
少年衣衫襤褸,青衫化成碎布條掛在身上,形容說不出的狼狽。
但他閉目凝神,古井不波,卻又流露出一股別樣的氣質,就仿佛一個活了無盡歲月的智者,身不動,言不語,卻已道盡萬千法門。
而他的身外,則有一個靈力漩渦,漩渦以某種特殊的節律在緩緩地轉動著,隨之便有一股巨力奔湧而出,如蒼龍出世,瘋狂地吞噬著天地間的靈力,月河城方圓數百裏內的天地靈力,以近乎洗劫的方式,全部劫掠到演武場擂台之上,少年人體側。
僅僅瞬間工夫,月河城內奔湧的靈力,就如同奔湧的潮水一般洶湧澎湃了,整個月河城更是氤氳繚繞,飄浮著淡淡的雲氣,宛如天上的神府,非同凡響,而演武場正中,那一方擂台更是神采非凡。
擂台上靈氣濃鬱得,已經沉了下來,形成一道又一道的靈河,繞著閉目凝神的少年人飛舞盤繞,而後化作一道靈芒,飛速湧進少年人體內,隨之少年人實力、氣勢就以一種令人瘋狂的速度攀升。
“他在突破!”
“大戰之時,羽公子竟然在突破!”
“這簡單就與傳說中的情形一模一樣!”
發現的確有人在突破,而且還是陸羽,觀戰的普通修者大喜,而後歡呼。
破滅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又重新燃起,而且比之前還要更加堅定,更加明亮,讓他們忍不住為陸羽歡呼,就好像大戰中突破的不是陸羽,而是他們自己。
他們覺得,此次情況危急之下突破的陸羽,這一事跡,與之前他一挑六的行為一樣,可以載入月河城城專,萬古留芳,被後人傳頌,畢竟這種事情一直就隻存在於傳說中,很少得見。
想到,一輪比賽,陸羽已經創造了兩項神跡,而且還是一個與他們非常貼近的修者,無盡的普通修者,都非常的激動,一齊高喝,傳來山呼海嘯般的聲響。
“神跡!”
“神跡!”
“羽公子是天神轉世!”
響聲此起彼伏,衝出演武場,飄散於月河城每一個角落。
即使那些不曾親臨演武場觀戰的一些人,也在此時此刻明白,陸羽一定是又創造了令人不敢相信的事跡,才被普通修者推崇的。
與興奮的普通修者,格格不入的是柳寒煙、王尚、韓修禮三人。
他們極力保持平靜,但在聽到山呼海嘯般的呼聲之後,麵色還是忍不住地沉了下來。
陸羽再一次地閃耀,而他們三大世家再次成為背景,這種滋味,令他們三人如坐針氈,幾次都憤而有離度的衝動,但考慮到之前的安排,才強忍著閉了聽覺,隻靜靜地看著擂台之上對戰的柳重言與陸羽。
此刻的柳重言,身後浮現一輪血月,就如神輪一般懸在他的身後,他的頭發早就通體血色了,無風自動,一對眸子更是全部化成了妖邪的玫瑰紅色。
他一手持血色大刀,劈砍陸羽頭部,一手持血色長矛,血光奔湧,直插陸羽當胸,如地獄裏奔行而出的惡魔,形容恐怖,觸目驚心,駭得觀戰的普通青年全部有抹殺了他的衝動,即便那些曾經唯他馬首是瞻的世家子弟,也心生厭惡。
“你想突破?”柳重言冷哼,麵上閃現狠厲之色“今日我就偏不如你意!”
他眼冒寒光,握著血色長矛的大手,輕輕一掄,長矛便在陸羽胸前挽了一個槍花,在空中劃過一道繁複的軌跡,緊接著陸羽胸前虛空就如沸騰了一般,翻轉跳動。
茫茫虛空,打開了一道口子,一股恐怖的氣息四散而出,衝擊著陸羽,而後,一抹血光猛然躍出,迎風便漲,隻刹那間,血光便化作了一株一株三尺來高,奔騰搖曳的血花。
血花浴血,泛出冷冽的金屬光澤,流散出鋒利無匹的勁氣,同時滴滴血水,沿著血色的株莖灑落,隨風輕輕搖曳,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腥味,便在整個演武場彌漫開來。
“給我斬!”
柳重言駢指一點,猛然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