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的杏花!”
陸羽快速地將杏花遞出。
他想趕緊結束這條巷子的一百朵花,而後慢慢地奔赴下一條巷子,那樣他就可以在有限的空間與時間裏,極盡地享受非常有限的一點安謐,最大可能地接近詩裏描述的樣子。
可當他遞出那朵杏花,眼角的餘光一瞥,瞥到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時,整個人卻是愣在了那裏,連手裏的杏花也掉落了一地。
擁擠的人群自動分開,散落在巷道的兩邊。
一把油紙傘出現在青石的街道上,一個身著丁香色衣裙的女子,流散出丁香的味道,舉著傘,正慢慢悠悠地由巷子的另一頭,向著陸羽這一邊走來。
世界靜默了,陸羽聽到他的一顆心在呯呯地狂跳。
油紙傘下的女子,看不清麵容,但剛一出現就緊緊地揪住了他的一顆心,他的呼吸開始淩亂,思維有些散,視線早已經挪不開,深深地烙在那丁香色的衣裙之上,隨著衣裙的輕微擺動而擺動。
也就百丈長的巷子,卻仿佛經曆了滄海桑田那麼久。
陸羽愣是生生地等得他口唇發幹,覺得這條巷子太過漫長了,可實際上那女子撐著油紙傘猛然出現,便速度非常快地迅疾接近陸羽,僅僅幾個閃動,就來到他的身前,輕啟檀口,一縷幽香入鼻:
“給我一朵杏花。”
聲音淡而細弱,清麗而又回甘。
陸羽從沒有聽過這等美麗的聲音,忘記了賣花,隻是盯著那把油紙傘,想要看一看油紙傘下到底存在著何等美麗驚豔的女子,以至於可以如此吸引他。
油紙傘輕輕搖動,一縷縷淡淡的煙霧飛舞繚繞,將那傘下的女子遮掩得嚴嚴實實,無論他如何努力,終是看不透那傘下的人,到最後甚至有些惹怒了那傘下的女子,隻聽她淡淡地道了一聲:
“你這呆子,我是來買花的,不是給你看的!”
陸羽兩眼發光,猛然驚覺,這道聲音與之前清麗的聲音截然不同,有一絲慵懶、媚惑,他立時就明白聲音的主人是何人,嘴巴張成“O”型,就要呼出那個名字。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心底就已經響起了那女子的傳音:“果然是登徒子,滿眼裏都是美色,隻不過換了一身裝扮,就把你迷成這個樣子,至於嗎?”
“給你的杏花!”陸羽尷尬,直接遞過了一朵杏花,交予油紙傘下的女子,但卻同時傳音道:“誰讓你打扮得那麼美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又不是我的錯。”
隔著油紙傘,陸羽仍然感應到那女子的白眼。
不過女子並沒有顯露,隻是繚繞著一層霧氣,伸手去接陸羽遞來的杏花,頓時一隻潔白修長白嫩的纖纖玉手,出現在陸羽的麵前,同時耳邊也響起那女子凝重的聲音:
“你小子可要有所準備,此次大、比你若勝出,柳、王、韓三家,定不會甘休,他們已經動用了所有力量,到時與你拚個魚死網破。”
“你是來送消息的?”
“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你的區區一朵花?”
“那好吧,你果然對我有情,你這麼美麗也令我心動,不如從了我算了!”
“呸,想得倒美,我避人耳目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為你小子通風報信,你還想戰我的便宜,你小子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登徒子!”
那女子憤恨地傳音,但素手輕輕一抖,杏花便直接落入她的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又消失在雨幕中幽深幽深而又修長的巷道了,隻餘淡淡的丁香在天地間飄散,再無蹤影。
陸羽怔怔地望了那女子離去的身影,嘴角浮現一抹笑容,之後飛快地將所有的杏花撒向苦苦守候的世家仙子,一次性全部賣完,他就與鍾鳴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十六進十,三大世家一共有十名子弟闖進了前十六,依照他們的風格,會派出六名子弟強橫地將其餘世家子弟清出前十的行列,以確保前十都是出自他們三大世家,如此他們可就高枕無憂了!”
回到陸家,陸羽躺在床上,不停地推演陸家可能的對策,很快就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他輕輕一笑,自語道:“既然你們這麼想,那我就偏不如你們意,玩一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