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舞憶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閑暇之餘甚是歡喜琴棋書畫,舞鞭弄劍。旁人都道她是火國最為賢良淑德的、貌美平和的女子。而她卻至今都不知道這旁人究竟為何會如此評論與她。
有時候便想,大抵是因為她是相府嫡女吧,雖然不怎麼受//寵//,卻偏生與這當朝太子有著娃娃親。如此看來,輝煌的身份倒顯得柳舞憶不那麼平凡了。
顧言歌卻總是喜歡打擊柳舞憶,他每次聽到她這麼說,便會不屑的看她一眼,幽幽說道:“那是旁人隻見的你琴棋書畫,見得你舞鞭弄劍的怕是除了我再無他人了。”這話縱然不中聽,柳舞憶卻連連點頭,表示讚同他的意見,見過她舞鞭弄劍的都是死人,除了麵前這個品行惡劣的男子。
不過心裏卻頗為不以為然,她隻是一個柔弱的相府小姐罷了。這話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說起這個顧言歌倒是有一番有趣的故事。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柳舞憶正躺在院子裏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忽然一道黑影如烏雲般壓了下來,作為有些武功底子的她來說,反應自然是超過思考的。於是便毫不猶豫的從水果盤裏抓起一把被她削尖紮水果塊兒的小木簽素手一揚,便聽到了一聲響徹天際的淒厲的慘叫聲,然後是一物體重重的砸地聲。
柳舞憶聞聲快速的閃到一邊,免得灰塵沾到她的身上,忘記說了,這個丫頭還有詭異的潔癖。
這一不明物體就是現在的顧言歌,當時的他砸到地上便暈了過去,好在柳舞憶自認為心地善良,自然不會看著他就這麼活生生的死在她的麵前,於是她略一思考便想出了一個主意。
柳舞憶淡定的看了地上昏死的不明黑物體一眼,召來了一直忠心耿耿的伺候她的丫鬟小碧,吩咐她將此人拖的遠遠地,別死在了她幹淨的院子裏,免得晦氣了。
此時地上的人似乎被柳舞憶這一句話刺激的醒了過來,遮臉的黑麵巾上一雙黑眼珠透著陰冷,然後快速的對她出手。
柳舞憶一看此人一掌快要打向她的麵門了,於是素手再一揚,那人便飛快的閃到了一邊,遠遠地看著她不再上前。
柳舞憶頗為疑惑,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空空如也呐,明明自己不過是想摸摸那隻皓白的手,怎麼他比自己反應還大呢?
後來顧言歌總是黑著一張臉對一直堅持不懈的詢問原因的柳舞憶說道:“我不過是怕你手裏還有那些尖木簽,你那一把過去我屁股上紮的全是窟窿,看到你揚手我自然是條件反射的跑了。”
此時柳舞憶便會不遺餘力的嘲笑他,而他開始還惱羞成怒扭過頭不理她,後來便也斜睨著眼,涼涼的瞅著柳舞憶開始回擊起來:“再怎麼著也比不上‘端莊賢淑’的丞相千金柳舞憶呐,這易容之術簡直被你用的出神入化,真讓人望塵莫及啊。”
他說的沒錯,丞相千金柳舞憶是個帶著麵具生活的人。
人人隻道丞相之女柳舞憶溫婉大方,卻沒有人知道柳舞憶其實是一個冷血的可以手刃頭顱不眨眼的魔鬼,顧言歌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隻知道他麵前的柳舞憶並不如世人說的那麼賢良淑德。
世人都不知道,是因為柳舞憶不願意被他人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其實她還是江湖上談之色變,令人聞風喪膽的淩雲閣的神秘閣主,隻是這個身份聽起來並不是那麼光彩,至少沒有相府嫡女聽起來更為幹淨。
顧言歌曾一臉嫌棄的看著躺在樹枝上懶洋洋曬太陽的柳舞憶,語氣惡劣卻隱藏著擔憂:“你這院落這麼冷清,隻有一個隨身伺候的下人小碧,連個做飯的廚子都沒有,也不知道像你這麼懶得人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是啊,這院落裏空蕩蕩的,每天隻有柳舞憶自己和小碧兩個人,偏生她們倆都不會做飯,也不曾有人過來送飯。
“若是我這院落熱鬧的像個菜市場,你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天天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晃來晃去,早就被送官了,怎麼會由得你如此放肆的住在這裏。”柳舞憶沒心沒肺般的哈哈大笑,隻是這笑裏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憂傷也隻有她自己才清楚罷了。
這個院落是柳家最不能示人的一處地方,倒不是因為她這個不受//寵//的丞相嫡女,而是因為這是她娘親生前所居的院落,而她也是在這個院落裏去世的。若是僅僅如此,那也沒有什麼,隻是這裏後來成為了柳府的鬼宅,靠近者十米之外必然活不過三更。
柳舞憶那個丞相父親一看府中出了這麼離奇的事情後便請了法師轟轟烈烈的做了多場法事,然後要求她搬出去,要燒了此院落,她自是不樂意的,便百般請求留在這裏,好在他也同意了,隻是唯一的條件便是自此後柳舞憶不得踏出這個院落半步,而父親若是有事找她也會遣信鴿來,從不親自過來或者派人過來。其實沒有什麼所謂的鬼魂之說,那是柳舞憶為了保護好娘親最後的遺物而故弄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