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對愛人的憧憬,踏上征途(1 / 1)

兩天後的葬禮上,我抱著喬然灰白的照片,無力的躲在角落裏,我不知道,該怎麼樣麵對外麵的人,該怎麼接受他們告訴我的要節哀順變,喬啟山一直坐在排椅上,他很少抽煙,那天他幾乎是抽了一條的煙,喬毅和林語飛站在門口靜靜地安撫著前來哀悼的人,孔藝因為沒能見到喬然最後一麵而遺憾,她撕扯著我的衣領紅著眼睛問我不是說好要好好照顧喬然,我沒什麼可以反駁的,盡情的任她發泄,她和我一樣的痛著,受著,熬著。

葬禮一結束,我就回到家裏,那個家已經變得冰涼徹骨,走進臥室,床上還擺著喬然那件帶著兔子耳朵的睡衣,打開床頭櫃,裏麵有一個銅綠色的鐵盒子,我打開看,是一本相冊和我所有的肩章。我抱著他們坐在陽台上的搖椅上,身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我知道這樣沒用,可是我不知道還能怎樣的宣泄,我愛的人就這樣走了,我不知道我的自尊和底線堅持著還有什麼用,我什麼都不知道,伴著冬夜裏淒涼的寒風我就這樣坐了一夜,醉了一夜。

我病了,醒來的時候,孔藝就坐在我身邊,紅腫的眼睛一直沒有消退,她看到我醒了,又一次流了眼淚,“哥,你別這樣,喬然姐姐已經走了,我不能再沒有你,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在你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就扔下工作趕回來,我算什麼啊,”她趴在我的胸口上,哭泣著。

“小藝,咱好好地活著,別讓她難過。”

天上的雲朵變得稀薄了,被風吹著變化成各種形狀,我交了退伍申請,將我換下的軍裝連同那個銅綠色的盒子一起帶著,放在喬然的墓前,“然然,我退伍了,原諒我,你走後我一直以為我能將自己寄情於工作,可是我卻發現我做不到,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你站在我左邊挽著我的胳膊,我站在露台上回想起你陪我一起聽故事,撕扯著睡衣上的兔子耳朵,我換上軍裝,就想起你說的如果肩膀上的星星會像天上的星星那樣美好,是不是軍事和使命就蕩然無存了,世界上正因為有了我們這樣一群人才會讓你更加安心,而你,正是因為有我,才更加安心的去愛我。可是我呢?做了什麼呢?生同盟,死同穴,我一樣都沒有做到。我是個逃離戰場的士兵,我的心早已經隨著硝煙而化為烏有,我不知道前行和後退對我還有什麼作用,我不知道我堅持的夢想和未來沒有了你還有什麼意義,我想要追逐卻發現沒有了資本,我想要忘記卻發現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刪除記憶,我動一動都會疼,都會讓我難以呼吸,我想你在沒有我的世界裏該怎麼辦呢?然然,那個世界裏你早一點找到尚東吧,也許他可以照顧你,放心,我不會小心眼,不會生氣,我希望你好。我走了,我想你,看著我,我就在你不遠處。”

那些流年裏的回憶像隕落的星星,我已經承載不起,我又一次做了蝸牛,帶著對愛人的憧憬,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