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羨封七年十月十六日夜
西涼靠在段秋的懷裏，抬頭看段秋的眉眼裏滿是寵溺。
“秋，若一天我負了你，你會如何。”驀然開口，西涼心中一痛。這是劫數，不可逃避的劫數。段秋是王，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他遇見段秋的目的就是推翻這個王朝，建立一個新的王朝。而愛上他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本不該發生，卻還是發生了。可惜明日父親他們便要攻城，此刻他卻依舊纏著段秋分散他的注意。這樣很卑鄙吧。但是他不得不做。
人就是這樣自私。為了自己，什麼都能做。西涼也曾想過放棄一切，一個人策著馬浪跡天涯，放過自己，也放過段秋。但他放不下，他已然有太多羈絆。他不甘這祖上千秋基業毀在自己手中，不願棄這榮華富貴優渥生活，不舍段秋眼中的寵溺。
段秋一愣。綻開一個迷倒眾生的笑容，風華絕世。“那我定會殺了你，要這天下人陪葬”言語輕佻，卻是一個字一個字頓著說出來的，毫不遲疑。
西涼不語，段秋亦不言。空氣中彌漫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終是西涼先打開沉默，垂眸，斂去眸中驚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先妥協罷。雙臂纏上了段秋的脖頸。“秋，相信我，不會傷害你的。”
其實他早已計劃好，今夜下好迷藥，明早攻城之時便帶著段秋逃走，浪跡江湖。
“我當然信你”段秋在西涼頭上烙上一吻，雖心中不安，卻也不知所謂何事。其實有太多的話想問西涼，今晚的他讓段秋不安。但所有的疑問糾纏在一起化作了一句肯定的 我相信你。
碾轉反側，吻越來越深，不知是誰的聲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如此，甚好”
二
誰知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為段秋的體質而全盤皆輸。
隻因西涼漏下一個意外，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段秋小時候服過雪蓮丹，百毒不侵。小小迷藥怎會至他昏睡。
羨封七年十月十七日
西涼早早醒來，想要按照計劃行事。歪頭卻瞧不見枕邊人的身影。坐起身才瞧見段秋正坐在書桌旁。抬眸正對上他寒光四射的眼，令人心慌的寒冷，沒有一絲溫度。西涼心中一沉，暗道糟糕。卻又不知是哪步出了差錯，自己步步小心，明明一切都天衣無縫。他怎會……
“涼，你忘了我百毒不侵麼”段秋的笑容滿是諷刺，跨步走來。伸手到西涼的如墨的發絲上纏繞著，口中輕輕呢喃“真是百煉鋼化繞指柔啊。一直以來都在騙我對不對。”
“……”西涼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好。其實是愛他的吧，隻是不能愛，不許愛。可這樣的話任憑誰也是不信的吧。
“涼，你還真是好樣的。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張狂。諷刺，淒慘。
“……”依舊是沉默，隻是這次，沒有誰會先去妥協。
“城外攻城的都是你的人對吧。”
不等西涼回答，段秋自顧自地說。“我早該猜到，隻是陷得太深，連最起碼的防備都沒有了呢。涼，昨晚那個說一生一世的人是死了吧。你不是他對吧”段秋淡淡笑道。陽光灑到他的身上，臉色慘白，似乎已經幻化成了仙子。
“哈哈，哈哈。你走吧，走！”段秋斷言。同樣是不等西涼做出反應，就有兩個侍衛進來把西涼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