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苦苦等人是書院的弟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他們做起這種事情來,竟然沒有一絲害怕。
雖然在處理的手法上,韓苦苦顯得略有生澀,但是陸棲鳳做起這種事情來,顯得是駕輕就熟。
陸棲鳳當年像韓苦苦這麼大的時候,僅僅以合氣境的修為,就曾經追殺過一個惡名昭彰的盜賊團夥,在雲隱山境,一時間竟然是風頭無兩,而其他宗門所謂的天才之類,沒有一個人敢於找陸棲鳳的晦氣。
正是年少時期的曆練,到而立之年的陸棲鳳,顯然多了一份韓苦苦等人不具備的狠辣,而正是陸棲鳳的經驗,讓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多了一份在江湖上生存的本錢。
“哼,這群人竟然將這瀾滄城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顯然是有備而來。”陸棲鳳冷哼一聲,在這個天安城以南,這瀾滄城是第一個大城市,作為天安城南方的一個喉舌,瀾滄城的地理位置不可謂不險要。
一旦這個落入了敵手,那要是真的發生了戰爭,以瀾滄城的地理位置,就可以阻斷大部分以天安城為首的北方和淮水秦水以南的聯係,要是想要繞過天安城,那隻有往西繞八百裏的天水城才能南下。
若是如此,北方軍鎮的鐵騎不能夠迅速機動的話,從西麵直插進來的西涼鐵騎,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橫掃整個大雲的南部。
等到將大雲的南部吞噬完畢,集結舉國之兵的西涼就能夠從兩個方向向大雲突襲而來。
而天安城與瀾滄城之間的平原上,可以說是一點天險都沒有,完全是一個一馬平川的地方。
陸棲鳳雖然不精通軍事和政治,但是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接受書院的熏陶多年,即便是陸棲鳳這種不通軍政的“武夫”,也對軍事和政治略通一二。
以陸棲鳳這種水平,都能看出來這未曾謀麵的布局之人手段是如何狠辣,幾乎要是再晚一點,這大雲國南邊的咽喉,就被他牢牢扼住。
“這布局之人,能走到這一步,我並不奇怪。”顏書喝了一口茶,淡然道。
“事實上,我們對這布局之人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完全是靠猜測,才來到此地。”顏書看著不明所以的陸棲鳳,輕聲笑道。
陸棲鳳知道這個一直端坐在書院二樓抄寫書籍的師弟絕非尋常之輩,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依靠猜測,這個顏書就能夠猜測到他們所在的地方。
“說句實話,第一次來到這裏,知道他們紮根在這裏,我是有點失望的。”顏書淡然道。
“這又是為何?”陸棲鳳好奇道。
哈哈一笑,顏書絲毫不在意躺了一地的屍體,緩聲道:“瀾滄城的地理位置,二師兄可知道?”
“這個……”陸棲鳳也是輕聲一笑,“雖然我不擅長這些,但是在你們耳濡目染的情況下,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瀾滄城,扼守秦水和淮水,是天安城以南的第一座大城市,若是能夠占領此地,進可攻掠天安城以南的平原,退就能扼守瀾滄城徐徐圖之,戰略地位不可謂不險要。”
陸棲鳳說完,尷尬笑笑:“我就知道這麼多。”
顏書點點頭,讚許道:“二師兄說的不錯,而二師兄都能夠看清楚的問題,要是對手也是這麼想,未免這個對手的水平……”
說到這裏,顏書猛然想到什麼似的,朝著陸棲鳳歉意道:“二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要是對手隻有我這種水平,那也用不著夫子他們出山了。”陸棲鳳豪爽一笑,對於這些,他顯然是心裏透亮。
“所以,我一開始是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未免名過其實,是夫子等人小題大做了呢?”顏書摩挲著茶杯,顯然這粗瓷的茶杯沒有書院中的青瓷來的細膩,因此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做完之後,顏書便停了下來。
“很顯然不是,這個看起來水平較低的對手,在這一點上,擁有著無比的自信,而這個自信,就是來源於他們本身對於這座城市的掌控。”顏書篤定道。
“一座酒肆,本身就是一個魚龍混雜之處,作為一個刺探情報的耳目,沒有什麼奇怪的。”陸棲鳳輕聲一笑,“但是這個偏僻的角落都沒有放過,那足以說明,這座瀾滄城,已經基本上爛透了。
“我原本還猜,這次的對手是來自於北蠻,還是來自於西涼,現在看來,隻有大雲國本國人,才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將這座城池控製一半啊。”顏書目光淡然,“隻怕,我們這次的對手,是來自大雲國內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