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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悄悄地在窗前降臨了,小翠透過那精致的雕花窗欞往外看去,一抹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照在大院對麵那堵布滿滄桑的、古老的圍牆上,映出一片蒼涼落寞的色彩。
暮色籠罩下的老宅,庭院幽深,暗影重重,花園中那方小水池中的水依舊如昔,清涼透徹,周圍的景物卻盡是殘芳狼藉,一片深秋蕭瑟的景象。
今天一早,楊久寧便把家搬回了老宅。他住在中院的東廂房,小翠住在西廂房,中間隔了一個天井,中院是楊家老宅的主居室,設有專門的書房、客房、會客廳等。廚房設在前院,佛堂則設在後院,
夕陽慢慢地隱沒於西山下,屋裏漸漸暗淡了下來,小翠打量著這間古老而陌生的廂房,心裏塞滿了一種複雜的東西,昨天夜裏火葬場那個神秘老頭給她打的那個電話,無疑令她對這座老宅產生了更大的恐懼。
她住的這間廂房約有十來平方米,布置相當簡潔,靠裏邊是一張嶄新的、古典的木製大床,是用紅色的檀木打造的,顯得古色古香;房間靠窗那一邊是一個比較高檔的梳妝台,一麵豪華精致的大鏡子正靠在牆上,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嶄新的木製大衣櫃,一台二十九寸的大彩電,外加兩張凳子及一張躺椅,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新購買的。
在這座幽深的老宅裏,除了楊久寧和小翠外,還住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楊家老宅的老管家冷峰,他住在後院的東廂房。冷峰今年六十多歲,背稍微有點駝,一張嚴肅而略顯古板的臉上掛著一副大邊框的老花鏡。十幾年來,他一直幫楊家守護和打理著這座老宅,可謂任勞任怨,忠心耿耿。
在這座古老而幽深的老宅裏,冷峰已經獨自生活了十幾年,他性格孤僻,不善言談,似乎不與任何人交往,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獨居的生活,平日裏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看護老宅,保持老宅的清潔幹淨。除此,他還有一項每日必做的工作是每天晚上到楊家佛堂去燒香,這是楊久寧的父親楊遠山要求的。
如今,楊久寧和小翠搬了回來,這座老宅裏便多了兩個人,似乎也多了幾分生氣。
小翠卻明顯地看了出來,冷峰似乎並不歡迎他們回來,隻是他在楊久寧的麵前沒有表露出這種意思而已。或許是他認為楊久寧和小翠回來會擾亂了他十幾年來已經習慣了的獨居生活吧,雖然楊久寧是這座老宅的主人,但冷峰似乎也不歡迎他。
楊久寧是個大忙人,經常三天兩頭不在家,因此,大多數時間都是小翠和冷峰兩個人在家。小翠感覺冷峰很不容易接近,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不但對人很冷漠,而且還十分古怪,每一次碰麵都是小翠先向他打招呼,他一般隻是漠然地點點頭,一聲都不吭。而更加令小翠感到怪異的是,他從來不吃小翠做的飯,即使楊久寧在家他也一樣找借口避開。
久而久之,小翠遇見他也不打招呼了,兩個人雖然都住在一座宅子裏,但卻形同陌路人。這更加令小翠感到鬱悶,原本這座老宅就夠陰沉恐怖了,卻想不到這裏還住著一個陰沉詭異的人。
轉眼間,在這座老宅裏已經生活了一個多月,期間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異樣的事情,但小翠的心裏卻始終感到不安,總覺得老宅裏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尤其是一到夜裏,小翠總是覺得這裏好像多了幾個人似的,她經常被一些門窗的開關聲音以及一些零亂雜碎的腳步聲從夢中驚醒。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小翠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發現冷峰夜裏的舉動很怪異,他通常是在晚上八點鍾到佛堂去燒香,燒完香後便出門去了,每一次出門都要到午夜兩三點鍾才回來,回來後似乎又上佛堂去燒香才睡覺。
很多時候小翠都懷疑夜裏是冷峰在開門關門和開窗關窗,那些雜碎的腳步聲也是他發出來的。但是,如果仔細一辨別便感覺不太對勁,冷峰是住在後院,但小翠總感覺是中院那些沒人住的廂房的門窗,經常夜裏被人打開又關上而發出聲音,而且在時間上也不對勁,因為冷峰出門後一般都要到午夜兩點後才能回到家,而小翠經常是在午夜十二點左右被那沉悶的門窗開關聲驚醒。再說那腳步聲也不對勁,冷峰的腳步聲通常都顯得很沉悶而有力,而夜裏小翠聽到的腳步聲卻是雜碎而輕盈的,一聽就是女人的。
難道,這座老宅裏還住著別的女人?這根本不可能。那麼夜裏究竟是誰在開門關門、開窗關窗呢?那些雜亂細碎的腳步聲又是誰發出來的?冷峰一到晚上便顯得神神秘秘,到底他在外麵幹些什麼呢?
小翠越想越害怕,她隱隱約約預感到可能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