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美好的年代,也是最糟糕的年代,這裏有無盡的信仰,也有永恒的愚昧;這是光輝的黎明,也是黑暗的源點,這裏有人性的純真,也有獸性的貪婪。而這些,構成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無聊死啦!”王優像隻死狗一樣趴在桌子上,眼睛直愣愣的瞪著對麵的禦姐“為什麼我要聽家裏的在單位養老送終!”說完便氣鼓鼓的撅起了嘴,“你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在那種地方呆嘛!天天對著一堆號稱半猴子的人類出產的痰盂和一堆沒有任何營養的石頭,當我是三歲小孩兒玩泥巴麼,我都要瘋了。”說完還將趴在桌子上的半個身體翻來覆去的滾動著,完全就是一個要買玩具當著家長麵耍賴的小孩嘛。
那個稍微有些帥氣的男孩,他長著一雙清澈的眼眸,臉色因為比較少見陽光,所以比較白嫩。兩個小小的酒窩鑲嵌在了臉頰上,說話時一閃一閃的蠕動著,配合著粉紅色的小嘴巴,甚是討人喜愛。微微帶卷的頭發上倒扣著一個米黃色的棒球帽,兩根細長的耳機線交叉的搭在脖子上,再加上一身休閑運動裝以及褲腿上斑斑點點的泥渣更是讓人覺得他是一個淘氣的大男孩。
麵對大男孩的耍無賴,桌子對麵的禦姐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王優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自然是彼此知根知底。王優是家裏的獨苗,雖說不上萬千寵愛,但絕對嬌生慣養。在本科畢業後聽從家裏的安排進入了一家文物研究所工作,這份工作雖說不能大富大貴,但是絕對衣食無憂。不過對於鐵飯碗的看法,王優這種天性跳脫的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那就是無聊,極度的無聊。
“瑤姐,要不你來個金屋藏帥哥,讓我去你那過段日子吧!”聽見對麵趴著的死狗越說越沒邊了,也知道對方屬於越來越來勁的那種,劉瑤從小到大是毫無辦法規勸。從隨身的包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拍在王優的頭上,不顧對方哭天喊地的叫痛聲,優雅的打了個響指:“時間快到了,你要回去上班了,waiter,買單!”。
回到研究所的王優,隻有繼續苦逼的做自己認為最無聊的事情:拿起小刮刀慢慢的對一個大陶罐外層粘土進行剝離。
陶罐屬於非常久遠的年代,從上麵的象形花紋就能猜到這是物品的來頭屬於老祖宗的老祖宗。王優不由得在心裏嘀咕:“古代人的技術未免也忒差了吧,象形、象形,以為像就好了麼,超越畢加索和梵高等大師的畫風讓我這個經受高等教育的人才完全不知道畫的是啥!”不過這話王優可不敢說出口,他的師傅正在邊上眼都不眨的盯著他。
剛到單位的時候,總會有個老人帶新人,而王優的師傅就是一個50歲老頭。姓任,長著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由於經常加班所以有著“工作狂”的稱號。長期的工作讓他頭發過早的斑白了,幾條不屬於他此時年紀的橫紋已經遍布整個前額。袖口被磨出毛邊的襯衣洗的雪白,一條灰布褲子穿在了他的身上。任老頭工作的時候非常古板,據說被他罵哭的女同事可以打一場足球賽,整天板著一張臉,讓無數新人吃不香睡不好,從而他又多了一個外號“冰山”。別看他其貌不揚,但在研究所裏那是有名的頂梁柱,所有人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任教授”。在學術界也是小有名氣,每隔兩年必發表幾篇能讓外界震動的論文。而王優的家裏也是托了關係才能讓王優跟著他。
正當王優思緒有些飄忽的時候,身邊一聲怒喝響起:“你魂又飛哪去拉!”王優一驚,裏麵回神,低頭一看,刮刀正在那該死的象形圖案上來回摩擦,有些地方都出現了白印。知道自己闖禍了,王優更是慌張,手一抖,又一條白印子出現在了陶罐上。任教授再也看不過去了,這可是文物啊,不是超市的橡皮泥!
二話不說的任教授搶過刮刀,奪過陶罐自己動手,還不忘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優一眼,讓可憐的王優直哆嗦。這老頭,在這種時候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見師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王優小心翼翼的裝好奇寶寶:“師傅,這是個啥圖案呀,有什麼作用麼?”
老教授慢悠悠的說:“這是龍!”
“龍?!一點也不像哇。”王優瞪大了眼睛,這彎彎曲曲的蚯蚓又跟威武霸氣的龍有哪一點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