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舉行的很順利,連從前一直阻撓的鄭月態度也變得溫和起來。
三年的時光,實在是改變了太多太多。
柔軟的紅地毯、雪白的婚紗,當然,還有我的新郎錦熙。
他牽著我的手,眨著璀璨的眸子看著我說“我願意。”的時候,我低下了頭,開始喜悅的哭泣。
我知道天堂的爸爸在注視著這一刻,我答應過爸爸不哭呢,但我相信爸爸會原諒我的,我很幸福,爸爸一定會為我高興呢。
錦熙在婚禮上表現的很反常,因為他時常是個麵色冷漠的家夥,但婚禮前後,他臉上一直帶著和煦的笑容,這不像是他,看著他這個樣子,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照片裏他和顧嫣然在那場協議婚禮上時的冷漠表情,我覺得欣慰。
蕭逸軒沒有來參加我的婚禮,實際上,自從我要和錦熙結婚的消息傳出去以後,他就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再次見到他,是一年後。
那是在一個飄雪的冬天,我領著東東走出商場,他正表情端莊的往商場裏走,如果不是我喊他的名字,他就要跟我擦肩而過了。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表情滯了滯:“季茉,你胖了。”
我輕笑起來,但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苦澀的滋味,他還是那麼英俊、那麼不可一世,但他眼中,有種滄桑感,濃鬱的令我不敢直視。
“三百九十六天沒見了,過的好嗎?”他問。
我愣住了,三百九十六天,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算的這麼清楚的,我恍惚的點點頭,說:“好,你呢?”
他笑笑,又是那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滄桑與憂鬱。
我想,他一定會過的很好,有句話,叫好人自有好報,我知道,逸軒是個好人。
他沒有多說話,拍了拍東東的小腦袋,就匆匆的和我說了再見,快步走進商場裏去。
我不明白,他為何行色匆匆,但我其實一直欠他一句“對不起”,但我不敢說,抱歉的話,或許不會令他好過,反而會給彼此平添更多的傷感。
我想起那些年份最初的歲月裏,是蕭逸軒在我是人生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給了我無盡的美好與快樂,那些幸福的記憶,我不會遺忘。
我想起在我人生最晦暗的時光裏,是這個男人,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而我,從沒有真正的給過他什麼。
我知道,愛情是自私的,它總會令一方受傷,但我從沒想到過,他會把一個人傷的這麼深。
“媽媽,爸爸招手呢。”
東東奶聲奶氣的話提醒了我,我蹲下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朝錦熙停車的地方走去。
他新買的那輛銀色法拉利轎車就停在那裏,他左手搭在窗樓上,指間夾著剛點燃的煙。
他一定是看到了剛剛她與蕭逸軒會麵的一幕,正在生悶氣呢,我走過去,奪過他手裏的煙,扔在地上,踩滅了:“誰讓你吸煙的?”
他沉靜的臉上倏地就綻放出笑容來:“我的老婆大人,請上車。”
之後,我們誰也沒提蕭逸軒的事,但稍後,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夏小晴打來的。
“蕭逸軒是不是來B市了?”她問的很激動。
我逗她:“我怎麼會知道?”
她立刻就漏了馬腳:“來了,昨天來的,季茉,你夠不夠姐妹,幫我個忙……”
夏小晴讓我約蕭逸軒一起吃頓飯,我知道夏小晴的意思,蕭逸軒不在B市的這一年,她沒少念叨他,於是,我照做了。
但那頓飯,吃的並不愉快,或者說死氣沉沉的,夏小晴一直想活躍氣氛,但空氣中卻好像存在著一種無形的尷尬,讓大家都不敢麵對。
東東上幼兒園了,將他找回身邊後,我們就給他改了名字。
錦天宇,是他出生前我就已經想好的名字。
婆婆對東東一直很好,小媽和季莉也時常來,家裏就這麼一個小家夥,被一家人寶貝一般捧在手裏。
婚後的第一個星期,錦熙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地方為小媽和季莉買了套房子,小莉被學校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生活總算是步入正軌了。
但總還有些不完美。
鄭月的意思是,想再要一個寶寶,這樣,東東長大了就不會太孤單,我也這樣覺得,可是,三年前那次早產,令我喪失了生育能力……
我開始四處求醫,每天中藥、西藥當飯吃,可是,日複一日的過去,肚子裏杳無音訊。
“如果喜歡孩子,就再領養一個吧,別這麼折騰自己。”那晚,他在身後抱住我,疼憐的說。
我轉身,正麵麵對著他:“再堅持一陣吧,我想要自己的孩子。”
他眸色沉了沉,忽的低頭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