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女兒今天就要出嫁了,對方是嘉勇侯府的三公子楚白逾,雖然這門婚事不盡如意,但畢竟是爹爹你親自給我定下的,我就隻當是爹你冥冥之中的安排。”
紀望月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她趕忙用衣袖擦掉,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強顏歡笑道:“爹娘,你們放心,不管前路多難,女兒都會好好活下去,這是我答應過你們的。”
紀父紀母臨終前的最後叮囑,都是要紀望月好好活著,所以這些年不管多難,紀望月沒想過要放棄生命。
“小姐,時間真的快來不及了。”陳李氏又催促了一遍。
伴著陳李氏的催促,紀望月對著爹娘的靈位磕了三個頭,“爹娘,女兒出嫁後,不能再經常來看你們,但女兒會永遠想著你們的。”
陳李氏在外麵等得焦急,雖然她很不滿侯府對紀望月的態度,但這畢竟是紀望月的大日子,耽誤了吉時意頭不好。
就在陳李氏準備再次敲門的時候,小屋的門被打開了,紀望月走了出來,她看起來神色如常,隻是泛紅的眼眶,暴露了她剛才的不平靜。
“奶娘,我們走吧。”
回到紀望月的閨房,陳李氏重新幫她上了妝,又給她梳了頭。
按照規矩,梳頭必須要找個全福之人,陳李氏年幼飄零被紀家收留,好不容易嫁了人,又中年喪夫,怎麼說都不算有福氣,但紀望月就是堅持要讓陳李氏給她梳頭。
梳好發髻戴上珠釵鳳冠,看著銅鏡裏紀望月姣好的容顏,陳李氏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我還記得夫人當年抱著小小的你,說要親自給你挑個讀書郎,將來好做狀元夫人,一轉眼小姐就要出嫁了,可惜夫人他們再也看不見了。”
紀望月剛收拾好的情緒,因為陳李氏的這句話,又彌漫開了,她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奶娘,你快別惹我難過了,你剛給我上好妝麵,弄花了可要再來一次。”
“好好好,奶娘不說,不說了。”陳李氏忍著心裏悲傷說:“今天是小姐出閣的大喜之日,我們都不要哭。”
“這才對嘛,大喜之日,就應該笑。”
紀望月和陳李氏相對而望,相互衝對方露出了笑臉,隻是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陳嬸兒,侯府的迎親隊伍來了,好多人好熱鬧,新郎官騎在馬上好威武啊,花轎還是八抬大轎,侯府果然是氣派啊。”
隔壁鄰居家的媳婦跑來報信,緊接著紀望月就聽見了嗩呐鑼鼓聲。
“小姐,快站好,我們要蓋紅蓋頭了。”
陳李氏抓緊最後的時間,幫紀望月整理了衣飾,然後抖開戲水鴛鴦的紅蓋頭,蓋在了紀望月的頭上,紀望月隻覺得眼前一片紅色。
“小姐,往後不管如何,都盡量不要委屈了自己,大不了就和侯府一拍兩散,奶娘會一直在這裏守著,小姐想家了就回來。”
紀望月忍了半天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紅蓋頭之下,眼淚好似斷線珍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打濕了她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