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轉轉吧,就算不承認想念那位妖祖,興許你與她會不期而遇呢。
就是神仙也要講個緣字,看你這麼憋悶,真是叫人替你心疼呢。有時候,人活的太清醒,反而是一種痛苦,尤其明白自己的責任後,更是最難熬。
人,是他親手推開的。
人,也是如他的願,乖巧的跟魔君相親相愛雲遊去了。
隻是……
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會那般想念昔日讓他“揪心”的呱燥身影,會那般想知道她到底過的好不好,想知道她口中那句喜歡是真是假!
“為我不做魔君,可願?”
“好。”
花嬈詢問魔君的那一幕,仿若定格在腦海裏,那潸然淚下的晶瑩每回想一次,心中便莫名升騰起不知名的惱怒!
孤逸不清楚為什麼看見她哭心裏就不舒服,但他的的確確是不喜歡看見那張臉流淚,若非當時她的身邊有魔君,他一定惡狠狠的抹去花嬈眼中的淚!
那樣恣意的人,是屬於快樂的,不該有悲傷!
茫然的離開天界,這些年孤逸去過很多地方,若是花嬈在的話,定然會發現他下意識去的地方,都是曾經有花嬈陪伴去過的地方。
妖界,小狼妖已是俊挺的少年,那些當年跟花嬈肢體親昵的俊美妖精也娶妻生子了,聽他們說魔君如何如何對花嬈的好,絕塵男子麵色不動,無波無瀾的眼卻覆蓋上了更冷的冰雪,遮住了一切情感流瀉,隻是道了一聲:“這樣便好……”
真的好嗎?
看向凝立花嬈洞府前的冷情上神,成家立業的俊美妖精們互視一眼,無不覺得奇怪,聽說小嬈與魔君在一起都是他一手促成,如今卻沉思站在人家的門口,莫不是動了心?
可能嗎?
當年他有多討厭小嬈糾纏,隻要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妖精們否定了孤逸喜歡花嬈的猜測,轉瞬竊竊私語:“你們說冷情上神是不是又惦記上了小嬈手裏的上古神器?”
眾妖大悟,“難怪他這麼殷切盯著小嬈的洞府。”
聽他們胡說八道,孤逸嘲弄的勾唇,上古神器?如今四海升平,他又何需花心思挖走花嬈的神器?若不是當年神魔對立,隔三差五的總要鬥上一陣,身為上神的他何須操心諸多流血?
落寞的轉身,如雪的衣袂飄飛,此地已無相見之人,何苦守候?
回到天界,得知府邸已經修好,孤逸並沒急著回去,而是去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宮,看著置身煉丹爐的小芝,孤逸衣袖一拂,小芝便重獲自由了!
乾坤傘一撤,小芝頓時破鼎而出,站在清冷男子麵前,曆經無數歲月的眼不由閃過一絲詫異,定定注視他妖冶的眉間,佛家朱砂居然閃動血光,這是入魔的前兆!
“走吧。”冷淡的丟下兩個字,既然花嬈解了天人五衰,便沒必要困著小芝煉丹了,再者小芝是她的朋友,想來她也不願自己的朋友被困著失去自由。
太君一聽,不由怔愣下,忙問道:“上神,不煉了?”
“已經不需要了。”人都四處逍遙了,再也不用擔憂她死於天雷神罰之下,煉不煉丹已經失去意義了,孤逸淡漠的看了眼小芝,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冷清的府邸,盤膝而坐,絕色男子便陷入了不休止的修煉。
禪定的瞬間,翻飛的桃花灼灼,淺笑盈盈的倩影紛至遝來,就似那女子粘人的性格,不曾放過清修的他……
蓬!
冷芒勃發,似遮不住的匹練,層層摧毀雅致無雙的華美府邸,隻聽“轟”的一聲,便四處溢滿了煙塵!
站在門口正想敲門的小芝見此,不由挑了挑眉,迎麵而來的恐怖餘波還未散去,便見不少天奴工匠皺起了臉,想來孤逸的破壞力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掃了眼置身炫目華光裏穩坐蓮花台的男子,似流風回雪,額間一點佛家朱砂,金燦燦的耀目,映照著他七情不動六欲皆無的俊容,若為佛家朱砂痣滿是瀲灩紅光,還真像極了尚未落發的佛祖。
眼前微微一晃,相似的場景勾起了沉埋而老舊的記憶,當年孤逸便成佛便是花嬈一手促成,看著他青絲盡退,看著他佛光無匹,看著他弘揚佛法,明明把和尚恨出了血,卻隻要佛界有法會,必是第一個到場。
直到那場唯有她一人可解的浩劫來臨,她仍缺心眼的不求回報,成就了孤逸佛祖的榮光,淹沒在時間長河裏,等待又一次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