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腳下的路(1 / 3)

夜晚的城市還是很喧囂,來來往往的人們,川流不息的車輛,還有燈火通明的酒店,商鋪。禮堂的鍾聲響了七次,但鍾聲又很快被汽車的鳴笛聲所掩蓋,街上很熱鬧,人們的心很充實,卻也很空虛。公園裏還有蟬在鳴叫,但已無人聆聽,鳥兒還在築巢,也無人在意。外表的充實或許也表達了內心的孤獨。

我抱著秦憐頂著貓兒再次來到禮堂樓頂。玉麵狐似乎等了很久,不耐煩的站在那裏,她的身旁有一位身著黑色破鬥篷,怎麼也看不見臉的魂,他站在一艘懸浮在半空的破舊小木船中,一雙隻剩枯骨的手牢牢地抓著船槳。

“你們可真慢,隻是一個黑化魔靈結果抓到天黑。”玉麵狐雙手叉腰看著我。

“我不想傷害她,所以浪費了點時間。”我抱著秦憐看著她“我妹妹呢?”

“她在冥界。”玉麵狐接過秦憐放到船中“放心她沒死,五殿閻羅王大人想讓她見個人,所以讓我和擺渡人來接你。”

“在下是冥界擺渡人,負責將有罪之魂送往冥界十殿地獄接受懲罰,當然也可以帶一些特殊的人前往冥界。代理官大人的妹妹正是在下送入的。”擺渡人對我彎腰作揖說道。

“人?”我詫異的看著玉麵狐。“冥界還有人?”

“冥界還有許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玉麵狐踏上船“我從殷商時就在冥界,結果到今天才知道冥界還有一些秘密。”

“殷商?九尾?你是蘇妲己?!”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玉麵狐。

“她是我姐姐,也是一個黑化的魔靈,早就魂飛魄散了。”玉麵狐沉著臉說道。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看著她的表情可能我又惹到她了。

“你沒必要道歉,我不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她是我們家族的恥辱。”玉麵狐緊握著雙手“好了,快點上來吧。”

“哦。”我小心翼翼的踏上船,畢竟船懸浮在空中,難免會讓人感到恐懼。

“小妹怎麼樣了?”玉麵狐看著趴在我頭上的貓兒問道。

“受了點傷,現在已經睡著了。”我抱下貓兒說道。

“種子凝結了,看來要受點皮肉之苦了。”玉麵狐撥開貓兒左肩棕黃色的絨毛,看著那些膠囊物“走吧,別誤了冥王要求的期限。”

“是。”擺渡人搖搖槳,小船搖搖晃晃的緩緩上升。

空中泛起陣陣漣漪,擺渡人的頭剛碰到漣漪,整條船突然被吸入,然後便感覺如同溺水般難以呼吸,我緊張的閉上眼,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來,但這些也僅僅在一瞬間發生,下一刻便恢複正常,如同從水中浮出一般。

當我睜開眼時,一隻枯骨蝶停在我的鼻尖,外露的骨骼散發出藍色的熒光,我伸手想要抓住它,可它像是受到驚嚇一般振翼而飛,星星點點的粉末從它身上落下。它飛向河岸旁的花叢中,一簇簇鮮紅不知品種的花卉上停留著許多顏色迥異的枯骨蝶,有一些在花叢中飛舞,有的幻化成人,梳理著花朵,木船駛在一望無際的河流中,河水不知是否也反射了天空的顏色,呈現著土黃色,看不見河底。我抬起頭看著天,昏黃的雲朵遮住了天空,看不見太陽,我也很難想象,能散出土黃色光芒的太陽會是什麼樣子。

“原來這就是冥界。”麵對這種美景除了感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隻是忘川河的上遊,魔靈誕生的地方,隻是冥界的一部分。”玉麵狐抱著貓兒,用手潦起一些河水滴在貓兒的傷口上。

“真正的冥界的確很恐怖,連在下都不願靠近,這麼多年來,在下一直於忘川河上擺渡,從未踏上那片土地。”擺渡人搖搖槳說道。

“擺渡人,送到奈何橋旁就好,今天輪轉王大人安排的很多工作要你完成。”玉麵狐繼續低頭潦水。

“是。”擺渡人點點頭。

“奈何橋?在哪?什麼樣子?”我好奇的問道。

“一座普通的石橋罷了,哦,前麵便是。”過了一會,原本泛著土黃色光芒的天空變成了淡藍色,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一座石橋,兩岸一片荒蕪,紅色的花卉在這裏完全枯萎,枯葉蝶也不敢靠近這裏。岸上還有一堆堆的墳包,一些淡藍色的磷火周圍飄來飄去。

擺渡人加快速度靠近奈何橋,許多魂神情呆滯的走過橋,擺渡人將船停靠在右岸上,玉麵狐示意我下船,我抱起秦憐走上岸,一旁豎立著一塊不高的石碑,上麵寫著‘奈何橋’。

“輪轉王大人馬上要趕往冥王殿,在下先行告退。”擺渡人握著槳,彎彎腰說道。

“謝謝。”我習慣性得向他鞠躬致謝。

“大人此禮,在下愧不敢當。”擺渡人連忙單膝下跪,露出了白色的腿骨,而他的姿勢和貓兒跪拜八殿閻王大人時一摸一樣。

“好了,擺渡人,去做你自己的事吧。”玉麵狐麵無表情的走上橋。

“是。”擺渡人撐著槳站起來,膝蓋還時不時的發出‘咯咯’的摩擦聲,他緩緩搖著槳,從橋下離開了。

“走啊。”玉麵狐不耐煩的站在橋上看著我。

“哦。”我急忙走上橋“他們從哪來?”我看著周圍的魂問道。

“黃泉大道。”玉麵狐看著橋後方昏暗的路口,所有的魂都從那裏出現然後走上橋“冥界有兩條河,收納魂的黃泉,讓魂轉世的忘川河,一條在內,一條在外,代理官將魂押入黃泉,鬼將把他們送上黃泉大道,然後他們有的就會前往最後但終點,輪回崖。”

“輪回崖。”我不由自主的重複這句話。

“怎麼了?”玉麵狐問道。

“貓兒說她以前獨自在輪回崖上麵對數百隻小鬼,但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所以我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如實的回答玉麵狐。

“這件事你自己會找到答案的。”玉麵狐冷冷的說道。

“這也是你所說的秘密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