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我都失落的坐在警局詢問室外的地板上,回想著一生。原本以為一生這個詞離我還很遙遠,我會在垂老之時,氣息奄奄之際躺在病床上去思考,去懷念,沒想到這一刻卻來的這麼快。聽著警官對我案件的議論,看著每次少的可憐的文件拿出檔案室然後又大把的扔回來。我開始怕了,我怕找不到凶手,我怕我就這樣冤死,我不想離開這個世界,離開親人和朋友。
“給。”女孩給我遞來一個包子。
“原來鬼也會餓啊。”我接過包子默默的看著包子說道。
“鬼?”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著估計是魚肉餡的包子看著我“你才不是冥界那些又矮又醜的小鬼守衛。”
“我們不叫鬼那叫什麼?”我看著她那搖晃的尾巴和一隻立起一隻搭著的耳朵,或許她出生便是這樣,所以才會這麼快樂。
“我們叫自己魂,虛無縹緲之魂。”說著她便歡快的尾巴,似乎很高興自己是魂。
“虛無縹緲,也就是說沒人看見我們對吧。”我咬了一口包子說道。
“嗯嗯。”她點點頭。
“那,這包子你是從哪弄來的?”我無奈的看著她。
聽到我這麼問,她原本還在搖晃的尾巴,立刻搭在座椅上,目光躲著我的眼睛“呃,呃,買的啊。”她支支吾吾的說道。
“人家能看見你嗎?”我繼續問道。
“我有彼岸露。”她從裙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外型十分古老,看似是用檀木製成的扁葫蘆,但高度隻有小指的一半。“每年一到清明節忘川河上遊的河水都會上漲,彼岸花也會因此沾染忘川河水,而後第二天去采集再加工就成了彼岸露,把它灑在普通人的眼裏他就可以看見魂,也能觸碰到,直到彼岸露蒸發,效果就會消失,我研製的不錯吧。”
“你就這樣出去了?”我看著她的耳朵和尾巴問道“你該不會沒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吧?”
“沒藏啊。”她天真的搖搖頭“路上也沒有人在議論啊,還有人問我要不要加入她們。”她遞給我一份傳單,是最近一場漫展的宣傳廣告。
“你讓多少人看見你了?”傳單上寫著地點是體育館,而體育館距離這裏最起碼有一公裏,既然有人給她傳單說明從包子鋪到這裏一路上很多人看見了她。
“我也不知道。”她搖搖頭“從包子鋪出來後就忘了蓋上蓋子,所以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見了。”她小心翼翼的瓶子倒來,結果一滴水都沒有滴下。
“你怎麼。”我頓時無言以對“這麼笨啊。”
“沒錯。”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但因為有回音所以根本無法判斷聲音從哪裏傳來,而她卻立刻站起來,尾巴和耳朵都豎立著,手掌變成了白色的貓掌,還露出了尖爪。
“千百年了,小妹,你還是這麼笨啊。“一個身著白色漢服的成熟女性從樓梯口緩緩走進,她像從畫中走出一般,潔白的臉龐,高挑的鼻梁,一雙桃花眼更是讓人心動,而她的頭上也有一雙耳朵但比那個女孩更白更大。
“玉麵狐,你想幹什麼?”女孩擋在我的麵前,一副看到仇人的樣子死死的盯著玉麵狐。
“姐姐記得前些天是你重出之日,本想慶賀你第二次重生,沒想到冥王說你有了代理官,所以就想來看看。”玉麵狐繼續向我靠近,她似乎有一種強大氣息,壓迫的讓人難以喘息“原來就是這個倒黴鬼啊。”
“他是我主人不是倒黴鬼。”說著她便將利爪揮向玉麵狐。
“怎麼?敢打姐姐?”玉麵狐輕輕的向後躬身,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攻擊“對付你。姐姐一條尾巴就夠了。”玉麵狐的身後伸出一條白色狐尾,然後以飛快的速度衝向那個女孩,我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量,使我奮不顧生的衝上前去,替她擋住了那一尾。
“她是我的魔靈,想要動她先放倒我。“我拉著玉麵狐的尾巴說道。
“不管你是不是認真的。”玉麵狐低著頭,身後又伸出八條尾巴“我最討厭魂拉我的尾巴!”八條尾巴束縛住了我的雙手和雙腳,最後一條纏住了我的脖子。瞬間我像待宰的羔羊被懸掛在半空中,玉麵狐將我拉近看著我,近到似乎可以感覺到她的氣息。
“她叫什麼名字?”玉麵狐指著那個女孩問道。
“她,她,她?”我支支吾吾的說著,她莫名其妙的跟了我三天,而我卻還不知道她名字,也從未問過“我不知道。”
“說。”玉麵狐收緊了尾巴。瞬間開始難以呼吸。
“我沒名字,你幹嘛要為難我的主人?”女孩指著玉麵狐,眼角的淚痕掩蓋不住她內心的悲痛。
“再問你一次,她叫什麼名字?”玉麵狐沒有聽進她的話,再一次收緊了尾巴。
我也不知道是極度缺氧產生的幻覺還是曾經的記憶,我看到我的懷中有一個女孩,看不見她的臉龐,但我看到了她的淚水,麵前是一群像哥布林一樣的鬼怪,它們手中握著彎刀擋在我的麵前。
“拓哥哥,貓兒,對不起你。”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熟悉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