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湘西趕屍(1 / 2)

清代中期,湘西民間流行起了一種新的行業一一“趕屍”。

湘西位於湖南省西北部,主要是在沅江流域一帶,大多是崇山峻嶺,期間道路崎嶇,武陵山脈自西向東蜿蜒境內,係雲貴高原東緣武陵山脈東北部,西騎雲貴高原,北鄰鄂西山地,東南以雪峰山為屏。

而“趕屍”的活動範圍基本限於在湘西山區。一般北至朗州(常德)不能過洞庭湖,向東隻到靖州,向西隻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雲南和貴州。傳說,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再遠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趕不動那些僵屍了。據說以沅陵、瀘溪、辰溪、漵浦這四個地方最為盛行。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的盛夏,正在趕路的白黎軒的心也隨著溫度的升高而焦急起來。

白黎軒湘西龍山人氏,再過兩個月他就將年滿二十。他家境貧寒,原本寒窗苦讀,就待考取功名,以改善家中困境。無奈天意弄人,家中房屋破爛老舊,一個不慎失了火,一夜之間全都燒的幹幹淨淨;沒幾日,父親又因胸悶一口氣上不來過世了;就連母親也因思念亡夫,悲傷過度,病倒了,之後就再難下床了。就這樣家中的重擔就全落到了他的肩上。

之後他為了給臥病在床的母親抓藥看病,也為了給自己和母親找個棲身之所,無奈之下,放棄了考取功名的機會,進入龍山縣最摳門難纏的王員外府中為奴。進入王府後的白黎軒日子過的苦不堪言。由於他的性格單純、溫和,所以不僅王員外盡可能的剝削他,壓榨他的勞動力;就連王府的其他婢女家丁也將府中最累最難辦的差事推給他做。

就在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王員外特地來到白黎軒與母親居住的“柴房”與他商議要事。

王員外一進柴房就徑直找了把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黎軒啊,你來我府中也有些時日了吧?你和你母親住的還習慣吧?”

“我們住的習慣。老身在這裏多謝員外的大恩大德了,要不是您看我們母子可伶,收留了我們,我們如今可要露宿街頭了。”知子莫如母,母親因為害怕兒子心直口快,說實話得罪王員外,在白黎軒還沒開口前,就搶先開口回答了王員外。

其實王員外對自己和母親並不好,不僅把自己和母親安排到陰暗、暗髒的柴房居住;連府裏最髒、最累的活也總是分配給自己做;而且每個月自己的月錢還要被王員外以各種借口克扣掉大半,剩餘的工錢根本不夠為母親治病,結果為了繼續給母親治病,自己不得已又向王員外借取銀兩,加上王員外利滾利,才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就欠下了王員外數目龐大的一筆銀兩,按他的說法,自己就算是一輩子在王府為奴,也還不清這一大筆銀子。

母親平時也總是在自己麵前嘮叨王員外的不是。今天為何在王員外的麵前反而說起王員外的好?

白黎軒在心裏琢磨著。

“住的習慣就好啊,哈哈!”王員外似乎十分滿意母親的回答,一邊樂嗬嗬的笑著。一邊快步上前,阻止了要起身向他行禮的母親。重新坐回椅子上的王員外,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一會,睨了眼白黎軒,重新開口道:“黎軒啊!做人一定要懂的知恩圖報才是,眼下我就有件煩心事,非你不能勝任!

白黎軒微愣,恭敬道:“不知老爺有何要事交代我去辦?隻要小人能辦到的必定盡全力為員外辦好。”

王員外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地凝視著他,緩緩地說道:“黎軒啊,你應該知道我們開錢莊的免不了一些壞賬、爛賬,如今這些陳年舊賬,積累的有些多了,已經是一筆無比龐大的數目。所以,我想委任一位能力出眾,又深得我信任的人去替我追回那些陳年舊賬。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你是最理想的人選。”

白黎軒聽後臉色有些煞白,喃喃地道:“老爺!您是否可以委派其他人去做這件事?我母親長期臥病在床,我需要留下照顧她,怎麼出得了遠門?”

就在這時母親也掙紮地下了床,一把甩開上前攙扶她的白黎軒,搖搖晃晃地跪倒在地上,不斷地磕著頭渾身顫抖地乞求道:“員外!我請求您發發慈悲,可憐可憐老身吧!不要委派我兒子去討賬了。我已行將就木,隻希望兒子能在身邊多陪陪我。而且,我兒子這麼單純、溫和,又如何能幫員外討回那些陳年舊賬呢?”

此時,跪在身旁的白黎軒聽到母親這一席話,早已哭的像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