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大約十點左右,吳用便來敲門。我打著哈欠開門,見他一身輕裝,長發束於頭頂卻沒有盤發,眼中眉角盡是男子風情,再反觀自己,一身衣服微微淩亂,頭發也因剛起身還沒打理,亂成一團,最可惡的是……我的眼角還粘著一粒……眼屎……
我呐呐地揉掉眼角的不雅物,抬眼見吳用並沒因我的舉動而有所動容,心裏略一安心。想我才遇到冷夜然時,他對我露出厭惡的表情,讓我著實小小的受了點兒傷。還是吳用不拘這些小節。突然覺得吳用是我這世遇到的男子中,最讓我順眼的一個,不由又多瞄了他兩眼。
隻見他雙眼含笑,說道:“快點收拾一下,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就要露宿了。”我聞言便快速地整理好包袱,梳了梳頭,隨意洗了把臉,做這些事情,總共隻花了三分鍾。
他見我再次出現在門邊時我的穿著打扮還算周正,便又伸出手來,道:“來,我們走。”我認命地放上自己的手,見他眼中帶笑,心裏卻慪得要死,我怎麼就對他這個動作沒有免疫力呢?
一出春風樓的大門,吳用就將我塞進一輛馬車之中,全然不顧我的抗議,轉身又對出來送行的婉娘小聲交待了幾句。我耳力好,但也隻聽了個隻字片語,卻聽清“心兒”兩字,估計是要婉娘告訴吳心,他的去向而已。
他鑽進車內來,坐到我的旁邊,敲了敲車體,趕車的人會意地揮鞭駕車,馬車緩緩的行了起來。
車一動,他就一頭歪在我的肩上,並閉上了雙眼,我愣了下,問道:“幹嘛要靠著我?”
“讓我眯會兒,昨兒沒休息好!”他低低地說著,我卻不敢反駁,昨夜沒睡好,顯然是因為我的出現打擾了他。一想到要在他那兒避一些時間,便也不再斤斤計較了。人家都借塊地方讓我住了,我還不肯借肩讓人家休息嗎?本小仙可不是那種小器量的仙!
不想去打擾他,我便沒再說話。吳用倒也不重,靠在肩上沒什麼份量。隻是唯一能在路途中說話的對象沒了,我略感無聊地掀開車簾,不知幹嘛的傻看著窗外發呆。
隻見馬車漸行出邪州地界,卻又不是往長安方向,心裏犯起嘀咕來,這邪州和長安相隔很近,但這車明顯是背道而馳,若是往現在的方向去,那邊可是隻有一座山峰,卻沒有市鎮,難不成落腳地是山裏?山中倒是個好藏身的地方,隻是沒想到吳用是山裏人。
我撐著下巴幻想,想到妖孽般的吳用穿著蓑衣草鞋的樣子,小臉上不由浮起壞笑,正笑得得意開心之時,一隻大手捂住了我的雙眼,中性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在笑什麼?”
我掰開他的手,搖頭晃腦地說道:“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吳用斜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下,道:“反正準沒好事,不告訴我還好些,免得生氣。”見他不上套,我卻覺得無趣了,撅著嘴嚷道:“你就不會問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