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地掃了我一眼,不再追究下去,徐徐講述起來……
十八年前隻有五歲的冷夜然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嚴厲卻慈祥的父親,溫婉而美貌的母親,對於這點我完全同意他沒有一絲一毫胡說,光看他的容貌似也知道基因有多麼良好。他父親是當朝一名將軍,經常征戰在外,留下母親與他在京城中,雖很少見到父親,但跟著母親他也過得很幸福。可惜好景不長,冷家被奸人所害,對方為了搶走他美貌的母親,設計將他全家滅門,他卻被一老仆救出,冷夜然這裏隻是一句帶過,估計還有隱情。他說,那年他才六歲。
聽到此,我同情地歎了一聲。他掃了我一眼,又繼續說自己被救出後,機緣巧合之下被人收養,習得了一身武功,他強調了一句,生平最恨誰強搶強奪,此時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的劍被搶,他的反應卻比我還大。我微微撅嘴,一句安慰的話哽在喉間,終還是沒說出來。
冷夜然用著幾乎不帶感情的話語講著自己的身世,在搖曳的燭光中,他的俊臉顯得冷峻,仍然麵無表情,但眼底有著深深的哀傷,我莫明其妙的心疼起來。
他雖講得輕描淡寫,但是加上我自己的猜想,也算明白冷夜然身世可憐。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聽他講述,隨時都為他的遭遇捏著一把冷汗。等到聽完,手心裏早就濕漉漉了。
冷夜然講完後,便低垂下眼瞼,我見他如此突然有種擁他入懷的衝動,小小年紀便經曆了家破人亡的慘境,他現在能正常,呃,算正常的坐在我麵前講以上內容,實屬不易了。
冷麵腹黑毒舌的自戀男,令人辛酸的身世,讓我為之心動。
終於,雙方沉默小陣之後,我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來,在他微微錯愕的表情裏,伸出雙手把他攬到胸前緊緊抱住。胸口觸到他的鼻尖,隻覺他全身一緊,輕顫了一下,才慢慢放鬆。
他沒有掙紮,也沒有將我推開,他閉著眼,仍我摟住,靜靜地感受著自我身上傳來的溫暖和不帶一絲男女間****的溫柔。我倆似乎都在享受這份給予與索取,宅外卻突然地傳來“綁、綁、綁——”的打更聲。
我猛地驚覺此時已是三更天,自己臥房中還有一個男子,並且自己還正緊緊摟抱著這個男子,心裏一慌,摟住他的雙手微微鬆開,正要離開冷夜然,卻被他反手抱住。冷夜然將他的頭深深埋進我的胸間,喃喃地低聲說道:“讓我再抱一會兒。”唉,若他冷言冷語,我肯定會一口拒絕,可此時他的聲音盡透無助,卻讓我無法開口反對,反正抱也抱了,此時再抱一會兒,也沒什麼不妥了,於是拋開一些世俗的禮法,繼續讓他抱著。
再過了一會兒,他才將我放開,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我,看得我怔了下,問道:“怎麼?”清澈幹淨的目光,讓我沒法往歪事想,但也猜不出他盯我之意。
盯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就算紫水對霜寒無意,不需要再取回,但我也不會饒了那傷你之人!”舊話重提,言下之意就是要幫我報仇,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本有意勸他算了,可觸到他堅定的目光時,忽地覺得沒了底氣,隻好撇著嘴說道:“隨你吧,反正自己小心,別因為幫我,自己受傷。”無意間的話語,卻流露出絲絲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