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師爺怔了怔,有些無辜地回答道:“剛剛隻是看了印章,認了官押,卻沒細看地方。”嘖,原來如此,讓我白白驚了一場,我剜了這師爺一眼,這人怎麼這麼實在。
我與師爺一來一去的對話,寧詠隻是站在一旁聽,剜完師爺那眼後,我異樣地掃了寧詠一眼,他應該是不好意思說那地址,所以才默默地站在一旁,可我卻無所謂地幫劉師爺解惑,道:“是青龍坊二百一十九號,那處老宅。”光看劉師爺驚訝得合上不嘴的表情,便可知道那處老宅有多出名。
那劉師爺也真算是實在,他居然不顧賣家人麵子,直直問道:“那宅子不是鬧鬼麼?這位姑娘可知道?”不鬧鬼,才不會這麼便宜呢,嘖。
我輕笑道:“本小……咳,知道,可小女子從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呃,又差點說漏嘴,老是習慣本小仙本小仙地說話,看來要收斂一下了。
劉師爺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寧詠,待看到寧詠點頭,才對我豎起姆指,說道:“這位姑娘好膽色呀!”呃,我是受之有愧,哪裏是什麼好膽色,隻是我知道的比你多一點點,我在心裏暗暗地想,臉上淡淡地笑了下,讓劉師爺又是一頓佩服。
我們三人又聊了一會,因為我們組合奇怪,一個是賣方,一個是買方,還有一個是被買方誆來當見證,自己卻不知道的師爺,所以多說得幾句,便再也找不到話題了。我便給寧詠與劉師爺告辭。
一個人走出書房,懷中的銀票變成地契,現在要做的事情變得更多,自己明明是個懶仙,走到哪兒都隨遇而安,怎麼突然必須要活得這麼積極了?真是世事難預料!
邊想邊走,居然有點迷路,剛剛進來的時候,沒覺得路有多複雜呀,怎麼到我自己找路了,好像全變了一般。我是越走越迷糊,越迷糊越亂竄,不知是走得深了,還是要到出口,反正抬眼看到迎麵走來一人,我像看到救星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人手臂就問道:“喂,請問出去的路在哪兒?”說完雙眼仍然四處打量。
被我抓住的人卻沒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驚訝地“咦”了一聲,說道:“這……不是夏小……兄麼?”我愣了下,看向他,這人……好熟……隻是想不起是誰了。
見我發愣,他大約意識到問題所在,便提示道:“夏小……嗬嗬,夏姑娘,咱們在邪州見過。”邪州見過?我眨著大眼,苦苦思索,最後恍然大悟地說道:“哦……你是……”他以為我記起他來,正高興地想要點頭,我卻收起表情,說道:“誰呀?”
他的身體晃了晃,明顯是被我刺激到了,尷尬地衝我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此時我好像隱隱想起他是誰來。
“我是鄭越呀,夏姑娘忘記在下了?”他有些失望地再次介紹自己,我無辜地眨眼,他又不是帥哥,又沒做做讓我特別難忘的事,記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不過經他這麼一提,我道是回憶起他來。
我撇撇,抵賴地說道:“我知道你是鄭越,剛和你開玩笑的。”他眼神露出明顯的不信,隻是嘴上並不揭穿我,自己被人遺忘,本就是件丟臉的事情,既然我這沒心沒肺的人都表示出,打死都不認忘記了他的事實,他也不會傻傻的自揭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