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和煦的清風拂過,清晨的肖宅煥發生機,露珠從嫩青的枝葉滴落,進緩緩流淌的小溪;魚兒躍出池塘,呼吸新鮮的空氣;色彩斑斕且靈動活潑的鳥群唧唧咋咋,唱響空靈的晨曲。
古香古色的涼亭坐落在花草樹木假山流水之間,更顯一種出塵的風韻,薑老伯勉強一笑,他始終在為薑成的死而心痛,縱然他是一名思想超前的智者,同樣免不了情感的折磨。試問,暮年喪子,誰還能夠保持平靜,恐怕,不抱著兒子的屍體失聲痛,也算是萬中無一了,若是淡然麵對,隻能說說這個人可怕到極點,展現冷靜睿智的一麵幾乎成了本能。可是,薑老伯更可怕,也更可憐……
“這位小兄弟想必是秦尚吧?聽說是老秦親自教導。果然不同凡響,豐神俊朗,想必將來必成大才。”蔣老伯突然說道。
秦尚一愣,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他上前一步,拘禮道:“薑伯伯過譽了,正是小子秦尚。秦爺爺待小子如親,恩情終身難報,是永遠可敬值得銘記於心的長輩。”
秦老爺子眉頭一皺,暗罵秦尚愚笨,對方不過略微試探,便什麼都說,簡直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同時,他覺得薑老伯膩無恥了,跟小孩子玩心計,有損智者之名。
“會下棋嗎?”薑老伯僥有興趣的問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線。
“略懂皮毛。”秦尚如實回答,他預感到不妙。
“皮毛足以。如此,可有興趣展現一番,我和老秦可都在場,切莫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薑老伯衝秦老爺子眨眼。
“這樣有些不妥吧,在坐的兩位可都是……”秦尚話還沒說完,薑老伯便打斷了他的言語。
“什麼不妥,難道不給我這個老頭子麵子?”後者一瞪眼,威嚴道。
秦尚頓時麵紅耳赤,最終他緩緩了臉色道:“那小子恭敬不如從命,還請不要見笑。”
薑老伯微微點頭,目光投向對麵,像是詢問,又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秦老爺子頓了頓,望向薑老伯身後的肖杏靜,讚歎道:“好一個唇紅齒白的女娃,可有興趣切磋一番。”
肖杏靜恭敬道:“既然秦恩公有令,小女莫敢不從。”說完,小女娃子還挺起胸脯,看了一眼秦尚。
薑老伯笑了笑,毫不在意,頗有一番世外高人的風姿。
接下來,便是兩個小娃子對弈切磋了。秦尚承接了薑老伯的棋子,他撚著黑子,思考良久,還未落子。
要知道,身旁的兩位可是棋道高手,秦尚也想展現一番自己的才華。可是,當他身臨其境之時,也看得更深遠,不僅僅是要明了大局,還要預判對手的步路,在腦海中演練。不停的思索,不停的推敲,他還是沒有找到最滿意的一步。
肖杏靜可等不及了,不滿的嘀咕道:“怎麼這麼磨嘰,這麼簡單的一步棋還要考慮這麼久。”
秦尚眉頭一皺,棋局複雜,黑白縱橫交纏,他正煩著呢,不由得有些生氣:“這叫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小屁孩懂什麼?”
肖杏靜頓時秀眉一豎,怒道:“你才是小屁孩呢。”突然,她又覺得這樣說不妥,等於變相承認對方所言,可話一出口,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他十分討厭麵前這位和他差不多年紀大的小孩,卻裝作沉穩有餘謀略運作於胸懷的樣子。
秦老爺子和薑老伯相視而笑,覺得麵前這一幕煞是有趣。
秦尚也有點掛不住臉,他選擇認為最好的一步落子,可當棋子剛一接觸棋盤,他就後悔了。同一時刻,秦老爺子皺眉,顯然對前者的表現不是很滿意。
肖杏靜躍躍欲試,她幾乎毫不猶豫的便落下白子。當場,兩名老人變色,這分明是焚琴煮鶴的不雅之舉。原本一盤堪稱經典對決的棋局瞬間出現了瑕疵,一子落下,毫無能量,甚至對秦老爺子之前的布局有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