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聽出她開始吹的一曲《煙雨渡》,後來又轉為唐朝韋莊的《思歸》。簫聲本來嗚咽低沉,程英竟然能夠以蕭聲吹奏出清新空蒙的曲調,心想黃藥師門下果然不凡。
心裏忍不住卻被勾起思鄉之念,他此身雖稱楊過,其實確實穆青,他青年夭折,迄今雖然隻一二年,但是他所經曆之多之奇,十天十夜也說不完,想起家中親人,心中更是悲切,開口唱道:“外地見花終寂寞,
異鄉聞樂更淒涼。紅垂野岸櫻還熟,綠染回汀草又芳。
舊裏若為歸去好...”
才唱了幾句,簫聲陡止,隻聽屋內冷喝道:“誰?!”楊過暗罵:“蠢材,怎麼唱出來了。”口中低聲道:“天涯漂泊之客,滄海遑遑之人。”
聲息稍停,隻聽陸無雙低聲道:“莫不是李莫愁找到這裏了”程英道:“不是,李莫愁從不與男人來往,聽聲音是個男子,肯定不是李莫愁的黨羽。”
接著程英朗聲道:“哪一位江湖朋友路過,還請告知大名。”楊過童心忽起,回道:“故人遠來,何不請我喝一杯清茶?”
程英道:“是哪一位故人光臨,此處荒山野嶺,天色已晚,小女子居處,不便接見外客。”
楊過故作悲傷道:“哎,可憐呐,三年之前,有人趁我不在,搶進我家裏,我見他們可憐,好心收留,沒想到才幾年過去,異地相見,竟然連茶水也討不到一口。”
他如此說,自是影射當年程英、陸無雙武三娘等人被李莫愁追殺,躲進了他的破窯洞,隻是那時他還沒有“穿越”而來,實在不關他什麼事,不過是他從原著中看到有這麼一節,此時拿來胡說而已。
隻聽茅屋門板“吱呀”一聲打開,走出那個青衫女子,臉上果然其醜無比,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心道:“果然帶了麵具。”
程英道:“原來真是故人到來,楊爺請進。”楊過奇道:“原來你還記得我,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認出你們的?”
程英帶著麵具,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道:“楊爺的大名,小女子早有耳聞,怎麼會認不出來?”她這樣說,便是指早已聽到楊過的名聲時想起了當年之事。
兩人進了茅屋,客廳裏點著一盞油燈,屋裏隻有一張方桌,幾條長凳,壁上掛著一柄彎刀。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桌前。楊過笑道:“陸姑娘,你好啊。”
陸無雙道:“楊,楊大哥。”誰知楊過笑道:“不不不,我不是楊大哥,你叫錯了。”陸無雙麵上一紅,罵道:“你這人好生可惡,待姑奶奶教訓教訓你。”說著探身揮掌,要扇他一個耳光。
楊過左手微抬,將身前一片牢牢封住,陸無雙這一掌就去遞不出去,心想:“此人好高明的武功。”雙掌一擦,頓時茅屋中腥臭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