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就笑道:“此人修為境界我不清楚,但沒什麼好怕的,他的靈根隻是塊星魂碎片罷了,不客氣的說,我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天生的克星?
王靈微愣住,而剛走出幾步的李元機眼角抽搐,忍了一下,終難忍住,轉身凶猛而來,口中冷笑道:“天生的克星?那好啊,咱們現在就打一架試試!”
說著,腰間白玉長劍赫然拔出,頓時帶起了一層海市蜃樓般的光影。
正是天衍宗秘傳的《天機雲影劍》!
這種劍法以天機為術,每一劍都斬在敵人心思之處。
一般都是算準了才出擊,一擊必中。
福寶站著一動不動,上丹海黃庭裏,桃都星猛然閃動著,帶著星魂力量的神識發動,輕輕衝向了李元機。
李元機氣勢洶洶而來,還未開始推演,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不久前在大星墜落之地,那坑洞前的可怕感覺,再次湧動而來。
李元機的丹海靈根就像是被震懾了一樣,也讓他再次失去了一切力量。
他隻感到,正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自李福寶身上不住的衝來。
竟全都是桃都星魂的神識之力。
李元機心頭大驚,雙膝已是有些發軟。
而福寶才不過剛剛開始施展而已。
見李元機拚命掙紮的樣子,福寶再次催動黃庭丹海裏的桃都星,一股股星魂之力如潮水般慢慢的卷了過去。
一層!
又是一層。
……
第一層神識之力下,李元機渾身氣息破散。
第二層衝過去,李元機身子開始顫抖。
第三層……
撲通一聲,李元機無法控製的跪在了福寶的身前。
他俊秀的臉上毫無血色,蒼白極了,看那表情,是拚命想要掙紮著起來,卻就是一動不能動。
這就是星魂之力的壓製。
福寶掌握的可是整顆桃都星,來自天外天,玄妙之地完整的一顆星辰。
而李元機的靈根,不過是桃都星映照在這個世界的一塊小小碎片而已,如何能對抗?
李元機的身子都被反噬的靈根壓製著,脖子慢慢向下,腰也彎了。
四周人早就在偷偷看這邊的熱鬧了,此時見那錦衣狐裘的少年一言不發就跪在了李福寶身前,人人都是好奇的咦了一聲。
聽到四周那些驚呼和議論的聲音,李元機此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何我的靈根被壓製的這麼慘?比不久前在深坑邊的壓製還要厲害?”
“為何我現在像奴仆一樣跪在這個李福寶身前?”
“我要站起來,跟他打一場,我要讓師父看看我的本事,但我為何站不起來了?”
一瞬之間,李元機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耳聽得四周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麵皮本就薄的十四皇子,忽然大吼一聲,終於從夢魘中醒來,身子拚命的跳起。
他手中長劍更是隔空刺出,帶著澎湃的靈元之力。
福寶微笑著,來自桃都星的神識之力這次運轉到極致,再次籠罩過去。
直到此刻,福寶的手都沒抬一下。
那李元機人在半空,轟的一聲落下,就趴在了福寶腳下,這次被壓製的更為狼狽,連一張臉都貼在了冰冷潮濕,又滿是腳印的河堤上。
不!
李元機臉色瞬間紅透了,然後迅速化為了冰冷的蒼白。
四周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竟還有一陣陣笑聲傳來。
李元機哇的一聲,也不知是吐血還是吐痰,隻是眼皮一翻,整個人就氣暈了過去。
福寶這才收起桃都星的神識之力,對王靈微笑道:“你看,我都說了,不管修為如何,我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王靈微早已驚呆了。
她不停施展著推演術。
再次確定,在福寶身邊,推演術和天機術都形同虛設,什麼都推不出來。
此時河堤上,笑容凝固在了左雲卿的臉上。
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這,這還是那個飛揚跋扈,從不正眼看人的十四皇子麼?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李福寶連動都沒動一下,這李元機就無能的跪在了地上?
本是要坐收漁翁之利,看狗咬狗。
如今卻是十四皇子當場跪拜的結果!
咬著牙,左雲卿恨得嘴裏發酸。
他這才明白,自己最恨的,還是這個李福寶!
左雲卿眼中一片血紅,已控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隆聲。
聲音正來自龍河之西。
兩岸修士都是站了起來,一起看向龍河西邊方向。
左雲卿也是渾身一震,注目看去。
此時日照中天,光暉灑在龍河之上,波光粼粼,宛若一條流淌的火焰之河。
而就在這火焰之中,自西邊天際,一條金色的巨龍正緩緩遊來。
細看之下,卻哪裏是什麼巨龍,分明是數不清的金鯉。
這些金鯉的鱗片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彙聚成一條綿延數十裏,浩浩蕩蕩的金鱗之河!
它們擠擠挨挨,層層疊疊,仿佛整個龍河都被染成了金色。
河水翻湧,浪花拍岸,每一朵浪花都裹挾著無數金鯉,爭先恐後地向著東方,向著那傳說中的龍門湧去。
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味和河水的潮濕,更夾雜著一種奇異的躁動,那是數萬生靈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為了那化龍的渺茫希望,所迸發出的野性和渴望。
這景象,壯闊得令人窒息,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奔騰的金鱗之海,以及那震耳欲聾的,數萬金鯉齊齊躍動水麵的聲音。
這聲音如悶雷般,隱隱的傳來,如有了節奏,就在天地間滾滾回蕩著。
陽光下,金鱗、水花、浪濤……全都混在了一起,燦爛輝煌,直衝雲霄,看得人熱血沸騰,恨不得也跟著跳進這金色的洪流裏,去爭一爭那龍門上的天光!
這龍河,今日不是河,是路,也是道!
是這天下最波瀾壯闊的一條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