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淒淒慘慘 心悲涼(1 / 3)

屋內,幾位姑娘圍攏在床邊,她們的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醒沉睡中的小燕子。晴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解開了小燕子上衣的扣子,隨著衣服逐漸敞開,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小燕子那令人觸目驚心的胸口傷口上。

“天啊!”晴兒忍不住驚呼出聲,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但她趕緊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哭聲會驚擾到受傷的小燕子。明月緊鎖等見狀,也紛紛咬住嘴唇,努力克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悲傷情緒。

這時,紫薇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說道:“大家先別哭,萬一眼淚不小心滴落到小燕子的傷口處,引發感染可就麻煩了。”聽到這話,姑娘們連忙點點頭,拚命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接下來,她們繼續慢慢地、輕輕地脫去小燕子身上剩餘的衣物。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關切和謹慎,生怕給小燕子帶來一絲額外的疼痛。

當小燕子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紫薇溫柔地將她扶起,攬入懷中。與此同時,晴兒、明月等人則迅速取來柔軟的毛巾,蘸濕後輕輕擦拭掉小燕子傷口周圍的血跡。

這個過程異常緩慢而艱難,每個人的心都緊緊揪在一起。終於,經過一番細致入微的清理工作,小燕子的傷口被處理妥當。緊接著,姑娘們又輕手輕腳地為她穿上一套幹淨整潔的衣服,仿佛對待一件無比珍貴易碎的寶物。

整個過程猶如經曆了一場漫長的馬拉鬆比賽,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待一切收拾完畢,讓小燕子重新躺回床上後,姑娘們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晴兒,眼中滿含悲痛與憐惜之情,緩緩開口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燕子如此安靜虛弱的模樣,以往那個總是咋咋呼呼、活力四射的小燕子去哪兒了呢?真讓人懷念啊……”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透露出無盡的哀傷。

紫薇滿臉憂愁地望著眼前之人那痛苦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和自責。回想起當初,她第一次為自己傳送信物時,竟不幸被五阿哥射出的一箭射中胸口,那時的疼痛該有多麼劇烈啊!而就在方才,自己又親眼目睹了她身上的那塊傷疤,如今這新添的傷勢更是令人揪心不已。或許,如果沒有自己的緣故,她此刻依然能在宮外過上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生活吧。

“小姐,你別太擔心啦,我相信小燕子她一定不會後悔幫助您的。”金鎖站在一旁輕聲安慰道,“畢竟,她向來都是那般俠肝義膽、重情重義之人。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小燕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此時此刻,整個大廳裏彌漫著一股沉重壓抑的氛圍,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讓人感到幾乎無法呼吸。

永琪則神情呆滯地木然坐在角落裏,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窗外的太陽,口中喃喃自語:“明明上一回咱們還手挽手相互依偎在那絢爛繽紛的花海之中,一同沐浴在溫暖明媚的陽光下,滿心歡喜地憧憬著即將到來的婚禮。可為何今日……你卻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那張病床上?

小燕子啊,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本應好好守護著你,時刻不離地緊盯著你。可是,那一劍為什麼偏偏不是由我來替你擋住呢?你怎能如此迅速地衝上前去呢?”他的內心被無盡的悔恨所填滿,每一句自責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就在此時,匆匆趕來的愉妃、老佛爺以及其他眾人踏入漱芳齋的大門,他們立刻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彌漫在空中。今日的漱芳齋仿佛被一層濃厚的陰霾所籠罩,處處透露出令人心碎的悲傷。

老佛爺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前走近幾步,當她的目光落在永琪身上時,心中不禁一驚。隻見永琪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老佛爺心生憂慮,關切地問道:“永琪啊,你還好嗎?”然而,麵對老佛爺的詢問,永琪卻仿若未聞,毫無反應。

老佛爺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轉身走進了大廳。而一直在旁焦急等待的愉妃眼見老佛爺進入大廳後,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急忙上前拉住永琪的手,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我的兒子啊,你可千萬別這樣啊!小燕子向來喜歡調皮搗蛋,但我相信,就算是閻王爺也不忍心這麼早將她收走的。”

可是無論愉妃如何勸說,永琪始終沉默不語,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愉妃心急如焚,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繼續苦苦哀求道:“永琪,你倒是說句話呀!隻要小燕子還活著,我們就一定有辦法救她回來。你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啊,你這樣子讓額娘看了實在是心疼不已啊!”然而,永琪依舊緊閉雙唇,一言不發,似乎整個世界都與他隔絕開來。

愉妃又喊了幾聲永琪 永琪。隻見永琪緩緩地抬起頭來,那張原本英俊的麵龐此刻卻因為極度的悲痛而顯得有些扭曲。他的雙眼紅腫,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無法停歇。他先是木然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愉妃,隨後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然後猛地撲向了愉妃的懷抱。

“額娘!額娘!小燕子她……她流了好多血,吐了好多血啊!”永琪緊緊地抱住愉妃,哭得撕心裂肺,聲音都變得沙啞不堪,“我……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推開了紫薇,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把劍!都是我的錯,額娘,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當時就應該更快一步衝上去擋在她前麵的!如果小燕子有個三長兩短,如果她不在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額娘!”

聽著永琪這一聲聲悲戚的哭喊,以及那充滿痛苦和絕望的話語,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愉妃更是心如刀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永琪的後背,想要安慰他,可喉嚨裏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愉妃才勉強忍住內心的悲傷,深吸一口氣說道:“永琪啊,你不要這麼責怪自己。小燕子她那麼善良勇敢,怎麼會眼看著你們任何一個人在她麵前受傷呢?她那樣做,完全是出於本能,想要保護你們呀。而且,那種危急關頭,誰又能預料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而已。”說著,愉妃輕輕地拍了拍永琪的肩膀。

頓了頓,愉妃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對了,永琪,你剛剛說有人刺殺你們。那你們有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的皇阿瑪,讓他派人去追捕那些刺客呢?”

一旁的爾康滿臉愁容,心中懊悔不已,如果他們能早一點趕到這裏,或許就能夠阻止小燕子衝上去擋住那致命一擊。隻見他緊咬嘴唇,緩緩開口說道:“我們特意留下了一個活口,並將其看管在了咱們經常光顧的會賓樓裏。隻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實在太過突然,小燕子如今生死未卜,而凶殺黑衣人的這件事還尚未向皇上稟報呢!”

說到此處,爾康不禁長歎一口氣,接著道:“我尋思著,眼下眾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務。所以,待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前往皇宮麵聖,如實稟報此間之事,定要查明真相,替小燕子報仇雪恨!”

聽到爾康這番話,永琪微微點頭,表示讚同。此時,一直在旁默默傾聽的愉妃輕聲說道:“嗯,如此甚好。我明白你們此刻的心情,看著小燕子這般模樣,我的心也像被針紮一般難受。

然而,永琪、爾康,你們可一定要振作起來呀!不僅要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要照顧好小燕子才行。尤其是永琪,額娘知曉你內心充滿了痛苦與悔恨,但切不可因此一蹶不振啊!倘若連你也倒下了,待到小燕子蘇醒之後,見你如此憔悴,她定然會心疼不已的。”

說罷,愉妃輕拍了一下永琪的肩膀,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額娘,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當我親眼目睹她現在的樣子,聽到太醫們那無情的宣判時,我的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仿佛瞬間被撕裂成無數碎片!然而,就在剛剛,太醫提及天山雪蓮與千年靈芝興許能帶來一線生機。無論如何,我都會鼓足勇氣、全力以赴去尋覓它們的下落。”

“那就讓我們堅決不放棄!”愉妃焦急地回應道。突然,她瞥見永琪身上竟然也有著好幾處傷口,那些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心痛不已的愉妃趕忙說道:“永琪啊,你看你自己也受了傷,還是先讓太醫替你好好診治一下吧。隨後回到永和宮去換一身幹淨衣裳,再來探望小燕子,這樣行不?”

直到此時,永琪方才留意到自身的傷痕。可相較於小燕子胸口所遭受的那一劍,他覺得自己這點小傷根本不值一提。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沒事兒,這些都無關緊要。等紫薇她們幫小燕子換好衣物之後,我再進去瞧瞧她。”

站在一旁的爾康同樣憂心忡忡,心中暗自思忖著:紫薇此刻在屋內想必已經哭得肝腸寸斷、難以自抑了吧。唉,怎會演變成這般局麵呢?

正在眾人焦慮不安之際,裏屋忽然傳來晴兒清脆的呼喊聲:“換好了,你們可以進來啦!太醫,快快進來!”

永琪一聽到消息,便如疾風般衝進了裏屋。當他踏入房門的瞬間,目光立刻被床上那安靜躺著的身影所吸引。隻見小燕子已經換上了一件潔白如雪的裏衣,整個人看起來幹淨而整潔,仿佛沉睡中的仙子。

然而,與往日不同的是,那雙原本靈動俏皮、總是閃爍著光芒的大眼睛,此刻卻緊緊地閉著,沒有絲毫動靜。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永琪幾乎會以為小燕子已經永遠離開了自己。